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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惜見羊脂玉雕般完美無瑕的臉龐抬起,冰片般剔透的瞳孔空洞洞地望著陸萬閑。 方才那個差點砸到陸萬閑的“暗器”,正躺在他腳前的地上,玄鐵制的表面暗淡無光,中間刻著一個“韓”字。 修真界四大世家,盛、王、辜、韓。這四姓的子弟,是擢仙大典競爭的主力,在這里遇到他們也不稀奇,不過,能遇到韓惜見,還是挺神奇的。 “無妨?!?/br> 陸萬閑彎下腰,撿起地上的令牌,拂去上面的塵土,交到韓惜見手中,鄭重道: “既然是重要的東西,小心收著,別再被不相干的人扔來扔去了?!?/br> “多謝?!表n惜見恍了恍神,不知為何,眼前這個陌生青年,總給他一股壓迫感? 而且,同為韓家子弟,怎么能說是不相干的人呢? 韓惜見捧著令牌,一邊往回走,一邊又忍不住回頭去看。 只見春光明媚間,勁裝青年長身而立,正在和驛站的小廝說著什么。他身材清瘦卻并不單薄,寬闊的肩膀撐起護甲,顯出不容小覷的胸背肌rou。 只是隨意地站著,卻是無懈可擊的姿勢,放松垂在身側的右手握著一截黑亮的馬鞭,更襯得手指修長有力…… 青年似乎覺察到韓惜見的目光,中斷了和小廝的對話,轉過頭來,沖韓惜見笑了一笑。 韓惜見不由得愣住,心臟猛跳了兩下。 “韓惜見,你還回來干嘛,跟著盛家的人去呀!快滾!”那幾個堂兄弟又跟著起哄。 韓惜見被拉回現實,好像有什么沉甸甸的東西墜在胃里,連帶五臟六腑都被拉扯得難受。 是,這些就是他的親人們,和他一起長大,身上流著一樣的血的韓家平輩弟兄們。 好像還沒有不相干的人,來得和善。 他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們,反正從他修成金丹,這些堂兄弟們便背地里議論他,說他是抱了盛家的大.腿,偷吃了不少天材地寶,才進階得這么快,以白雪原韓家的實力,根本供不出他這尊大佛。 這次他們從白雪原本家出來,是要一同去懸圃主峰觀戰五十年一屆的擢仙大典,順便投奔瑤光峰峰主韓世伯,他們不指望能選拔進入玄門宗門,做個外門弟子也是好的,畢竟是精英云集的地方,能蹭上點邊也是受用無窮了。 韓惜見聽到能夠去懸圃,心里還是挺高興的,他不妄自菲薄,知道以自己的實力,是有希望名正言順選入宗門的,可是…… 這一路上,明里暗里的排擠、那些惡心人的小伎倆,真是讓韓惜見煩透了,甚至還有點懼怕,而這種糟糕的情況,在昨天,他們遇到盛家子弟時,達到了巔峰。 “自古英雄出少年,惜見賢弟,果然是人中龍鳳,如此年輕,便已修成金丹,令愚兄慚愧??!”那盛家年輕一輩的魁首,叫做盛天驕的青年男子毫不吝嗇地夸獎韓惜見,甚至提起要讓韓惜見跟他們盛家一道走,一起去懸圃主峰的建議來。 當時韓惜見心里就“咯噔”一聲,不必回頭,他已經感覺到本家那群人冰冷刺人的目光,暖洋洋的春天里也能把人滲出一身冷汗。 “哼,長得好就是占便宜,東西掉了都有路人幫撿,可惜只是個普通路人,若是昨天那盛天驕,咱們惜見賢弟,拼著賣**也要扒上去……” “騰”的一股火氣直沖頭頂,韓惜見只覺滿腔血熱,耳朵嗡嗡直響。 “咚——??!” 一聲慘叫,那胡說八道的韓家子弟已被一股冰霜狂風沖撞馬下,馬兒驚嘶一聲,向前狂奔去。 那韓家子弟在底下翻滾不休,嚷嚷咒罵,污穢之語,不堪入耳。 其他韓家人紛紛投來譴責的目光,好像是韓惜見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蓄意謀害同門。 韓惜見再也受不了,飛身上馬,奪路而去。 驛站前,本來想打個尖再走的陸萬閑,見此情形,從小廝手中拿過韁繩,翻身上馬。 “小驪,走了?!?/br> 徑行向韓惜見追去。 “哼,見色起意?!笔煜さ纳倌暌魩е鴿M滿地嘲諷,在陸萬閑耳邊再度響起。 “啊,你還沒走啊?!?/br> “我就看看你這么巴巴地追上去,到底想干些什么勾當?!碧斓老到y十分怨憤地說,“如果你收天道之子為徒,有追這個娘炮一半積極,任務早都完成了!” “不得胡言?!标懭f閑呵斥道,“你先把你的信息庫調出來,查查他是誰?!?/br> “……不用調,我知道他是誰,不就是你上輩子的寶貝大弟子,一劍驚鴻韓惜見么?!碧斓老到y陰惻惻地說,“我現在不禁要懷疑,你上輩子收他為徒的動機是什么了……” 第4章 今天收龍傲天為徒了嗎? 陸萬閑策馬疾行,追出三里地,依然沒見到韓惜見的蹤影,他不由得暗自思忖,自己的小驪駒是不是買便宜了,關鍵時刻追不上韓家的寶馬。 “馭——” 勒住轡頭,陸萬閑從錦囊里摸出尋路蜂,揚手放了出去。 尋路蜂能夠接受修真者的靈識,替他們找到想找的人,修真者靈識越強,尋路蜂找得越準。 翅膀的金光在空中一閃,蜂兒調轉個頭,向另外一個方向飛去。 陸萬閑微微一愣,轉而悶笑起來。 他差點忘了,韓惜見是個路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