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就給你了?！?/br>
    “好?！?/br>
    “那沒事了，你去休息吧?！?/br>
    “我要在爺爺房里睡，爺爺的被子上有書香?！?/br>
    “傻乎乎的，去吧?！?/br>
    韓憫站起來，見兄長面色嚴肅，伸手揉了揉他的臉：“哥，沒事的，我還回去就好了?！?/br>
    韓識應道：“嗯，你去睡吧?！?/br>
    韓憫將衣裳掛在床頭，翻上床，抱著被子，滾到最里邊去了。

    韓識看著他傻樂的模樣，忽然想起，他們家欠傅詢的，是不是太多了？

    三千兩銀票是還回去了，還有好多東西，又該用什么還？

    韓憫繼續傻樂，在床上伸展了一下手腳。

    *

    白天睡得好一些，陽光透過窗紙，照在地上，韓憫便覺得很安全。

    等到太陽一下山，日光消失，他就立即醒了。

    正好韓佩過來喊他起床。

    變重了不少的小孩子撲到床上，摟住他的脖子，搖了搖他：“二哥哥，起來吃飯了?！?/br>
    韓憫還有些迷糊，哼哼唧唧地應了幾句，然后抱住他，把他也塞進被子里。

    “小朋友，來，陪黑風寨的老大一起睡?！?/br>
    韓佩眨巴眨巴眼睛：“你不是黑風寨的，你是二哥哥?！?/br>
    “我就是?！表n憫杏眼微睜，伸手撓他腰間軟rou，“你竟敢忤逆我，讓你嘗嘗老大的厲害?！?/br>
    韓佩一邊躲，一邊笑，還伺機反擊，伸著自己的小短手要撓韓憫。

    自然是被韓憫按住他：“誒，摸不到，摸不……”

    元娘子在外邊敲門：“韓憫，快起來。佩哥兒，你怎么回事？讓你喊你二哥起來，你怎么半天都不出來？”

    韓憫拍拍臉，正經答道：“娘，我已經起來了?！?/br>
    “快點，客人都在外邊等你了?！?/br>
    “好?！?/br>
    韓憫翻身坐起來，把韓佩也提起來。

    鬧了一場，兩個人的頭發和衣裳都有些亂。

    迅速收拾好，還把韓爺爺的床榻整理好，韓憫高高興興地牽著韓佩出去。

    方才元娘子說，客人都在等他，結果他出去一看——

    好么，一個人也沒有。

    連菜都還沒擺上。

    原來不論古今，娘親喊你起床的時候，說的話都特別夸張。

    他抱著韓佩，在位置上等著，兩個人無聊地玩手。

    比較了一下手的大小，韓憫又抓住韓佩的手：“握成拳頭?！彼麄冗^臉：“要把手手吃掉咯?！?/br>
    小劑子原本在廚房打下手，這時幫著端菜出來，元娘子對他贊嘆有加：“難得難得?！?/br>
    他靦腆地笑了笑：“我從前在御膳房做事?！?/br>
    “難怪，真是個乖孩子?！?/br>
    另一邊，韓佩的手和韓憫的臉一前一后，錯開位置。

    韓憫張大嘴嚇唬韓佩：“嗷！”

    元娘子一臉迷惑，半晌回過神來，對小劑子道：“見笑了?！?/br>
    小劑子笑著道：“韓公子在家里挺活潑的?！?/br>
    不多時，人都到齊了。

    一頓晚飯吃得有些久，收拾了桌面，吃了一壺茶，閑聊一會兒，各人就回了各自的房間。

    *

    韓家不大，房間也不多，柳停他們一人一間房，韓家三兄弟便都擠在韓憫的房里。

    這正合韓佩的意思，照他的想法，能和兩個哥哥擠在一塊，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

    洗漱之后，韓憫盤腿坐在兄長身邊，幫他按按腿。

    “好久沒按了，手法都有點生疏了，這樣行嗎？”

    “可以?！?/br>
    韓佩抱著韓識的胳膊，正昏昏欲睡，勉強打起精神，說：“我也有幫大哥揉腿的?！?/br>
    “那明天二哥哥帶你去買糖吃?！?/br>
    “好耶?！?/br>
    一整套手法按下來，韓憫甩了甩手：“可以了?！?/br>
    他撲上前，一把抱住韓佩：“來，今晚陪我睡覺啦?！?/br>
    韓憫伸手扯過被子，還沒蓋上，韓識就扯了扯他的衣角，指了指窗外的一個黑影。

    “好像有東西找你?！?/br>
    韓憫目光一凝，放開韓佩，下了床榻，拖著鞋子過去。

    打開窗子，原來是一只蒼鷹。

    不是蘿卜頭，是從永安城新飛來的。

    他取下蒼鷹腳上的小竹筒，打開字條。

    是傅詢的字，一共兩行，很簡單。

    ——是否平安？

    ——給我回信。

    韓憫將字條攥在手心，那只鷹也等在窗外，一定要帶點什么才肯回去。

    他走回房里，韓識問：“圣上的信？”

    “是，我給他回一封。哥，你和佩哥兒先睡吧?！?/br>
    韓憫想了想，拿起筆橐就要出門。

    韓識神色微沉：“你還要出去寫？我原本就看不到，你還要避著我？”

    “這……”

    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是覺得，兄長在這兒，不知道該怎么寫。

    韓識繼續道：“憫哥兒，我覺得你很危險?！?/br>
    韓憫一愣，反問道：“識哥兒，何出此言？”

    “我今天下午和柳系舟說了這件事，他也覺得不太對。你知道我從前在獵場打獵，偶爾獵得猛獸，是怎么馴服它們的嗎？”

    “哈？這又關馴服野獸什么事？”

    “徐徐圖之，慢慢引誘?！?/br>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