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憫半玩笑道：“我現在最愛錢，要是能有花不完的錢就好了，我就是如此庸俗一文人?！?/br>
    他定下心神，繼續寫話本。

    正當此時，系統給他傳了一本《戀愛寶典》。

    韓憫抱怨道：“你收集文獻，起碼也挑一挑啊，這種東西我上輩子就過時了?！?/br>
    他不再理會系統，低頭一看，紙上正寫到“圣上”二字。哼。

    作者有話要說：誰不喜歡漂亮公子呢？

    毓姐兒明白得還是太遲了，像傅狗從小就明白這個道理，可惜沒有掌握正確的方法論，只懂得欺負人家

    正確的世界觀需要匹配正確的方法論

    第51章 子虛和尚

    沒過幾日, 柳岸就帶著自家小女兒去建國寺走了一趟。

    兩個人騎馬去的。

    柳毓穿了男裝，束起頭發，隨父親騎在高頭大馬上。因為面白俊俏, 還引得一些姑娘駐足。

    及至建國寺，柳岸讓與自己相熟的一位方丈與她說話。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

    一開始她還打起精神來聽, 后來就忍不住打起瞌睡。

    柳毓正撐著頭, 昏昏欲睡之時，不防柳岸忽然推了她一把。

    “毓兒?！?/br>
    “??？怎么了？”

    柳毓一激靈, 趕忙睜開眼睛。

    柳岸卻道：“爹和方丈談談佛理, 你自己去玩兒吧?！?/br>
    求之不得, 柳毓撐著手站起來，向爹爹與方丈行了禮, 就出門去了。

    她走之后，禿頭白須的方丈抬手給柳岸倒茶：“你都安排好了？”

    柳岸笑道：“那是自然, 我親自拿著謝鼎元的字去請的?！?/br>
    “就不怕把你女兒拐了？”

    “不會, 他是個好孩子?！?/br>
    建國寺柳毓來過許多次了, 這幾年來求姻緣, 來的格外多。

    也沒什么好玩兒的，她甩著衣袖，百無聊賴地走在走廊上，忽然看見前邊有個藍衫、戴著小帽的小和尚蹲在水潭邊, 用米粒兒喂魚。

    她想了想, 一邊走上前，一邊喚道：“小和尚，我幫你……”

    那小和尚抱著盛著米粒的木缽回過頭, 柳毓一驚，喊他也喊不出：“韓……”

    韓憫站起身來，雙手合十，眉眼微垂，再溫潤平和不過：“施主?！?/br>
    柳毓笑著道：“韓二哥哥，別開玩笑了，你什么時候出家了？”她歪過頭，想要看看韓憫的帽子下邊，有沒有頭發：“你剃頭發了嗎？”

    韓憫后退兩步，正色道：“施主不要取笑小僧，小僧法號子虛?！?/br>
    子虛烏有的“子虛”。

    實在是覺得好笑，柳毓上下打量著他，又道：“你穿僧袍好好看啊，真的?！?/br>
    韓憫有些無奈，抬眼看她，微怒道：“你這臭丫頭，都說了我是子虛了，認真點?！?/br>
    “好好?！绷骨辶饲迳ぷ?，正色道，“我爹讓你過來跟我講‘色即是空’嗎？你放心，我已經懂得了?！?/br>
    她雙手合十，學著方才的老方丈的模樣，說了兩句佛偈。

    韓憫抱起木缽：“不是說幫我喂魚嗎？”

    “好啊?！?/br>
    兩個人就在小水潭邊蹲下，將干米粒散進水里。

    建國寺養的魚有些年頭了，都是大尾的紅錦鯉，頗有靈性。

    潭水碧綠清澈，映出韓憫的模樣。

    柳毓抱著手，小聲道：“韓二哥哥，你要是不想娶我，那我娶你吧，我出去寫詩掙錢，我肯定比別的臭男人懂得珍惜你?！?/br>
    這小姑娘在說什么胡話？

    韓憫不動聲色地往遠離她的方向挪了挪。

    這時幾尾錦鯉擺動魚尾，激起潭底淤泥，攪渾潭水。

    韓憫道：“你看，你喜歡的人一碰就碎了?！?/br>
    柳毓默了默，最后點點頭：“也是，需要小心呵護?！?/br>
    韓憫無奈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我知道?！?/br>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你年紀小，一時被皮相迷了眼也是有的，要是等我老了呢？”

    柳毓答不出。

    方丈給她講了許多佛理，但是她好像還沒有想過這么簡單的問題。

    韓憫又道：“你現在喜歡，不過是匆匆看了一眼，回去之后，便把天底下最好的詞兒都加到我身上。你喜歡的是假的韓憫，我其實沒有你想的那么好，你回去問問你兄長，我很驕縱的?！?/br>
    柳毓捧著臉，思忖許久。

    她最后道：“可是娘親總是問我，我覺得你就是最好的選擇，你比永安城里其他貴公子好多了?！?/br>
    “那也不過是最好的選擇罷了，有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讓娘親別來煩我，就說了你的名字?？墒琼n二哥哥有沒有想過，為什么姑娘家一定要嫁人？”

    思想超前，大齊反封建第二人。

    原本韓憫想跟她說這個，但是礙于時代禮法，沒有輕易開口，卻不想她自己說出來了。

    他刻意反問道：“姑娘家為什么可以不嫁人？”

    柳毓將問題反拋給他：“要是不想，為什么不呢？”

    “這件事你可要想好了，柳夫人那兒你要怎么說，世人悠悠之口，你要怎么看待？”

    “我也沒想好，不過是隨口一說?！?/br>
    柳毓苦惱地撓撓頭，卻發現自己頭上束著發冠，她靈機一動：“韓二哥，你說我要是扮成男裝，能入朝為官嗎？”“大抵不行。被發現后，會牽連整個柳家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