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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粑ㄔ俅蔚?。 “奇怪?!蹦虑寮伪P膝坐在鋪蓋上,“這人到底是想暴露自己,還是不想呢——?” 霍唯挑眉,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傀儡身上的殘符表面帶有銅錢形狀,里面卻換了三重風格。這信箋也是,特地沒留下任何靈氣痕跡,卻獨獨多出一個標志?!蹦虑寮纬了嫉?,“簡直處處是破綻和矛盾?!?/br> 霍唯道:“他性格乖張,行事不可理喻,毫無邏輯。做出這種事也不意外?!?/br> 穆清嘉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你認識樂鹿?” “不熟?!被粑樕料氯?,開始惜字如金。 見他不愿多言,穆清嘉也不強逼,道:“好罷。不熟就不熟?!?/br> 他沒想到的是,霍唯又開口道:“此人通曉傀儡術與附靈術,你能重生與他有關?!?/br> 然后他凝視著穆清嘉,鄭重叮囑道:“但他同時覬覦著一副新身體。所以,務必小心?!?/br> 穆清嘉猜測道:“所以宣宗丟失的返魂木,其實是樂鹿用附靈術裝作你的模樣去搶的?” “不?!被粑ü麛嗟?,“他本人很弱,無法使用附靈術?!?/br> “這樣啊?!蹦虑寮蚊虼降?,“那你說的樂鹿,有什么形象上的特點?” 霍唯回憶一陣,總結道:“矮小?!?/br> 穆清嘉哭笑不得,只覺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不過讓臉盲的師弟給一個瞎子描述形貌,也的確沒什么意義。 “算了,這個暫且不提?!蹦虑寮蔚?,“那些信箋上都寫了什么?” 霍唯重新取回那一疊書信,一邊迅速瀏覽一邊道:“各類符術和陣法,難易繁簡皆有?!?/br> 他側過來仔細對比信箋的顏色變化,發現上層的信紙只有邊緣泛黃,越往下則顏色越深,看起來有一些年月。 “通信可能已經持續了二十多年?!彼a充道。 穆清嘉問道:“除了那枚銅錢印記,還有其他表達身份的痕跡嗎?” “無?!被粑ǖ?,“除了陣法與符文,沒有私人言談?!彼抗庖活D,又道:“這里有一句?!?/br> “寫了什么?” 霍唯沉默半晌,緩聲念道:“‘深感君惦念亡妻、生死兩茫之苦,遂相助一二,愿君與貴夫人早日重逢,再續舊緣?!?/br> 穆清嘉想到什么,感慨道:“所以他的妻子,城主夫人也是復生之人?!?/br> “不可能?!被粑〝蒯斀罔F道,“只有返魂木才能完美附靈達到復生,而世上不可能有第三截返魂木?!?/br> 穆清嘉猜道:“有可能是宣宗被盜走的那一截么?” “宣宗修真大能不知凡幾,宗主步承弼位列玄機榜首位更是已有百年?!被粑◣е撤N嘲諷的意味,“他們不會允許返魂木用于一個凡間女子身上?!?/br> “也是?!?/br> 穆清嘉回想起黃昏時的祭悼舞,想起了城主夫人吸食魂魄的樣子,道:“可能是復生,但她的復生或許有某種缺陷,導致她必須頻繁獲取他人的魂魄才能維持生命?!?/br> 他頓了一下,接著道:“瑤草也是她尋找種植的,估計在吸取魂魄中起到了什么作用?!?/br> 霍唯頷首道:“等天明?!?/br> 看罷了書信,穆清嘉開始翻找第二槅抽屜。里面塞滿了鏡子項鏈手鐲一類的小型法器,還有一些屬于仙修的儲物靈玉。 霍唯指尖一一掠過那些儲物靈玉,道:“無主之物?!?/br> 這意味著,這些仙修的主人已經死去,而且很有可能就死在姑媱城城主手中?,F在想來,對方在對付他們時如此托大,想必是因為之前已有不少仙修栽在他手中,才積累起這份信心。 他們翻找了全部抽屜,除了一些零碎的研究陣法符咒的草紙之外,足足有三十六枚無主儲物靈玉。 穆清嘉不寒而栗道:“我知道‘天絕地滅陣’的靈氣從何而來了?!?/br> 霍唯指節敲打在最下一槅的抽屜,發出代表空芯的“砰砰”聲。他手掌粘附起淺淺一層金焰,燒掉了最底層的隔板。 數個橢圓形木牌落在他手掌中。 那木牌統共六枚,顏色、大小、精致度不一,唯一相同的,便是雕鏤于其上的仙鶴。 “這是?”穆清嘉道。 “宣宗弟子的令牌?!被粑ㄍ嫖兜負炱鹨幻?,隨手擲向穆清嘉。 穆清嘉捉住令牌,邊摸索邊道:“金絲楠木,羽紋……有什么特別的?” “宣宗天字令牌,只有宗主的直系弟子才可攜帶?!被粑ǔ芭?,“那蠢貨,丟了令牌還不自知?!?/br> “估計是城主抓到步琛時搶去的罷?!蹦虑寮文弥橇钆菩Φ?,“丟失令牌可是大過,他現在估計也在著急呢。明日還給他罷?!?/br> 霍唯見他笑得好看,皺了眉問道:“你很看好他?!?/br> 穆清嘉歪頭,輕松道:“他好說話啊?!?/br> “會咬的狗不叫?!被粑ň嫠?,“步琛此人從小就被養在宣宗里,是宣宗精挑細選、用來看家護院的忠犬。當心哪日反咬你一口?!?/br> 穆清嘉倒沒反駁,微笑道:“他本性不壞。從前是從前,并不代表現在和未來毫無改變?!?/br> “積習難改?!被粑ù驌舻?,“別被他迷惑了。他現在看著和氣,但只要你觸犯到宣宗的利益和安全,他為了消除威脅,什么都會做?!?/br> 說著說著他又來氣:“而且你不該向他暴露自己的身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