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邊爺爺咽了一口唾沫,想自己竟然只剩下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孫子,只覺一生的辛苦都是不值,但現在邊贏是邊家唯一的指望,除了保護好這顆獨苗,已經沒有別的辦法:“阿贏,你今天開始就住到爺爺奶奶這里?!?/br> 邊贏順從地應下。 接下去,邊爺爺問起邊閱細節,和馮越是怎么開始的,什么時候開始的,維持了多久的私情,諸如此類,邊贏聽不下去,尋了個借口出去陪奶奶。 邊奶奶奇怪:“你們在說什么?神神秘秘的?!?/br> 邊贏搖頭:“一點公司的事罷了?!?/br> 邊爺爺事無巨細地問,邊閱在邊家老宅待到很晚才被放行,姜還是老的辣,在邊爺爺的審問下,邊閱出來的時候一身的冷汗,離開前還要假惺惺囑咐邊贏一通:“那阿贏,你在爺爺奶奶家安心住著,開心一點,別想太多?!?/br> 邊贏微笑:“我知道了?!?/br> 待到邊閱離開,邊贏敲響了爺爺的房間。 “我正要叫你進來?!边厾敔斕终兴?,“你過來?!?/br> 邊贏走近,沒有等爺爺說什么,便直白地開了口:“爺爺,我是幫我爸的?!?/br> 邊爺爺想說的話被堵了回來,他看向邊贏,靜待下文。 “我指的是邊聞?!边呞A聲音很輕,但語氣篤定,“哪怕大伯認我,將來我還是會幫我爸爸,我會100%無條件地偏向他?!?/br> 今天中午,他請假去取了一趟親子鑒定報告,就是他自己化驗的那一份。 結果也是支持父子。 可是那明明是哈巴和他的生物樣本。 星期五那天不是他多想,他果然遭到了邊閱的人的跟蹤,邊閱買通了他所去的鑒定機構,所以不論結果如何,都只會顯示父子。 他的生父另有其人,邊家旁支//那么多,不知道是誰,反正不是邊閱。 接下來的時間,他將慢慢采集邊家男人們的生物樣本,總能找出自己的生父。 而他唯一可以為邊聞做的事,就是幫他爭取到絕對優勢的遺產。 第63章 星期二一大早, 嚴律在班里宣布一個消息:“明天下午最后一節課我們班抽到班隊公開課,你們都給我好好表現?!?/br> 周三下午的最后一節課,全校都是統一的班隊課, 這個科目美名曰增進師生互動,加強班級團結,事實上在場所有學生自讀高中以來壓根就沒有人上過什么牢子的班隊課, 周三下午最后一節課向來被各主課老師搶著霸占,連自習都很少。 不過, 學校既然設立了它,那么勢必要做點面子工程,每年校領導們都會在各年段抽一個班聽公開課。 這一次高二年級剛好抽到高二四班。 班隊課?還是公開課?雖然聽起來很無聊, 但總比早讀有意思,班里頓時一片亂糟糟。 “都給我閉嘴,上個公開課也能討論得這么起勁?”嚴律真是服了, “明天, 對,就拿出你們現在說閑話的勁頭來,別到時候要你們說了不說,一個個跟瘟雞似的?!?/br> “瘟雞”二字又引發一波新的嘈雜,嚴律拍著講臺鎮壓下來, 悔不當初。 他就搞不懂了,這個年紀的人怎么就這么大驚小怪, 什么都能戳中他們的點。 但他很快又釋懷了, 他自己也是這個年紀過來的, 整日浸泡在枯燥的學習生涯,做一張又一張好像看不到盡頭的試卷,人都淡出鳥來了, 隨便來一點調味劑都彌足珍貴,至少能夠暫時忘記幾秒鐘學習。 新的一天,哈巴對邊贏更為熱情。 上著課,他隨時都能找到話題回頭cue邊贏,下了課更不用說,直接去邊贏身旁。 云邊深受其擾,因為哈巴不管是轉頭還是直接找邊贏,她都沒法屏蔽他們的動靜。 她連轉頭的角度都牢牢把控,就是為了眼不見為凈,原本說來,這就夠她大部分時候忽視邊贏的存在了,邊贏這人話少,不愿意跟不熟的人說廢話,一般的人也沒膽sao擾他。 可問題是出了哈巴這么個大bug。 尤其今天,一上午下來云邊給哈巴數了數,一節早自修回頭了三次,第一節 化學課回了兩次,第二節英語課回了兩次,第三節生物課回了一次,第四節物理課回了四次,更不用說下課時間,他下課鈴一響就跑她后面報道,等上課鈴響了才肯走,或者兩個男生一起去走廊望風或者上廁所,那云邊能稍微清凈些。 反正哈巴黏邊贏的程度可以說是令人發指。 下午云邊已經懶得計數了。 她這一整天學習效率奇低。 她沒法怪哈巴,因為哈巴上課找邊贏基本在老師說題外話的時候,下課就更不必說,人家沒大喊大叫,正常音量聊聊天,放松一下心情,她沒有理由讓人家閉嘴。 是她自己的問題,她忍不住聽他們說什么,而且每次一旦注意到邊贏的存在都會心浮氣躁,要花好一會才能把心思收回去。 好不容易收回去了,哈巴的下一波沖擊就接踵而至。 這么反反復復一整天下來,她都快神經衰弱了。 放學以后終于是忍不住,給哈巴發了條微信。 先空著:「哈巴,要不我跟你換個位置吧?」 巴度一下你就知道:「???怎么換」 先空著:「你同意的話,我明天找嚴老師,就說我看不清」 巴度一下你就知道:「可你不近視啊」 先空著:「看你找邊贏太辛苦了,跟你換個位置你們方便點」 巴度一下你就知道:「可是你不是粉塵過敏嗎?」 云邊:“……” 幾百年前編的謊話,哈巴不說她都忘記了,這回也只能以謊圓謊。 先空著:「治好了」 “過敏還能治的嗎?”哈巴碎碎念著,把聊天記錄給邊贏看。 倆人正在周影家收拾行李。 邊贏本來沒打算住到爺爺奶奶那里去,畢竟他壓根不是二老的孫子,他住進去于心有愧,但邊爺爺說什么也不讓他住在外面:“家里已經出了你媽和你大伯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爆F在稱呼一片混亂,邊爺爺也只求雙方能聽懂就行,“你還要繼續住在單身女人家里?!我們這個家還要不要臉面了?” 邊爺爺說著就情緒激動了。 現在的情況是,邊贏不敢貿然告訴爺爺真相,一生嘔心瀝血到七老八十,一個親生的孫輩都沒有剩下,老爺子絕對受不住。 現在爺爺奶奶剛剛經歷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慘痛,有他在家里陪著,也算是對二老的寬慰,而且他在家里,還能吹吹“枕邊風”,護住邊聞的利益。 權衡利弊過后,邊贏答應下來。 他不住周影家,哈巴一個人也不可能住著,只得跟著搬。 邊贏把哈巴的手機聊天頁面掃了一遍,什么也沒說,繼續整理行李。 哈巴追問:“我怎么回???” 邊贏:“想怎么回怎么回?!?/br> 她不就是不想跟他坐一塊嗎,她不想一起他難不成還能強迫她。 “哦?!惫驼f著,昧著良心回復云邊:「不行,我喜歡第一排」 放下手機,哈巴難得聰明:“不輸,我懂你,你舍不得和她分開?!?/br> 邊贏不是那種喜歡和朋友爭搶什么的人,當時為了邱洪,毫不猶豫和戴盼夏拉遠了距離,把聯系斷得干干凈凈。 哈巴可沒有忽略,最近哪怕那兩個人互不理睬,但邊贏從來沒有松口說過一句“哈巴你想追云邊就去追”,如果不是喜歡到了一定的境界,邊贏絕對愿意拱手讓人。 邊贏:“……” 沉默兩秒,邊贏轉移話題:“你覺不覺得你這一天下來找我的次數太多了?” 哈巴搖頭:“有嗎?” 其實他知道。 但他不敢說心里話,說出來他怕被邊贏就地弄死。自從昨天晚上他知道自己和邊贏的親子鑒定被判斷為父子,他莫名對邊贏多了種老父親的責任。 老父親看兒子,越看越喜歡。 第一天當老父親,心情比較激動。 他已經很克制了。 * 第二天的哈巴依然沒能克制住自己老父親的激動心情。 還是怎么看邊贏怎么喜歡,喜愛之情需要宣泄,所以時不時刷存在感。 “不輸”,“不輸”,“不輸”……云邊真的要瘋了,她滿腦子都在回蕩著邊贏的外號。 她現在就跟只驚弓之鳥似的,哈巴一動,她的心就會猛地吊起來。 一天漫長的時光熬到下午第三節 課,是嚴律的數學課,嚴律特意花了半節課來安排說公開班隊課的事宜,說有哪些聽課老師,說自己將如何安排那45分鐘課時,耳提面命讓全班同學配合他。 這種非學習時間,哈巴沒有影響別人學習的擔憂,所以放心大膽搞活躍。不管嚴律說什么,他都能找到話題跟邊贏聊兩句。 說得嚴律都瘋了,嚴律本來就因為公開課壓力山大,緊張得連續兩天沒怎么睡好,再讓哈巴一念,嚴律就跟個火//藥//桶似的炸了:“巴度!來,你上來講!下節課也歸你講,我給你當學生,以后叫你一聲巴老師,行吧?!” 哈巴又是給邊贏當爹,又是給嚴律當老師的,這兩天他的輩分升得也忒快了點。 他伏低做小,做了個“您請”的手勢,示意嚴律繼續。 全班竊笑。 云邊聽到邊贏也在后面短促地笑了一聲。 他應該是撐著手肘靠在桌上,離她很近,笑聲像羽毛,拂過她的耳畔,癢得折磨人。 嚴律這才繼續說下去:“游戲環節的第二個游戲是傳話筒,傳話筒應該都會玩吧,我給每一列第一排同學一句話,然后依次說悄悄話傳到最后一個,看哪一列的還原度最高?!?/br> 云邊:“……” 因為這個傳話筒游戲,她后半節數學課也一直沒法集中精神。 她本來還想著大不了離遠一點,聲音大一點,應該也犯不著有什么近身接觸。 結果等到正式公開課的時候,嚴律加了一個附加條件:“不能說得太大聲讓旁邊旁邊別組同學聽出來,互相舉報,被別組聽出來的組直接淘汰?!?/br> 云邊:“……” 嚴律大概是猴子派來折磨她的。 游戲開始,嚴律發給每個第一排一張紙,第一排默背下來以后,說給后桌聽,后桌再把他們聽到的依次往后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