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真的，你別不信，我當時都已經做好要一輩子照顧他的準備了?？烧l知道，自以為做了這么大的犧牲，卻沒感動對方，只感動了我自己?！?/br>
    “……”

    “我一眼就看出來，他心里有人?！?/br>
    “……”岳霖起初的時候還是沒說話，只是默默為喬璟暖著手。后面見他不說了，才緩緩開口，“我們之前……確實是商量過對策?！?/br>
    “那后來呢？”

    “后來……”

    “對了，你們想的是什么方法？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我對心理學也略有研究?！鳖欍懰颊纠哿?，索性也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你怎么知道……”岳霖震驚地回過頭去，兩只手依舊緊緊握著喬璟的手，卻怎么也暖不了他。

    “我怎么知道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解開他的心結，讓他自己放過自己，我說得對嗎？”

    “……”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之前應該是想直接通過催眠，或者抹去他的一部分記憶。但是這樣子做有一個弊端，那就是他后期很有可能造成記憶混亂。如果他撐不過去，會變成什么樣，誰也不敢保證?？赡苁钳傋?，可能是……”

    “別說了?。?！”岳霖把臉埋在喬璟冰涼的手掌里蹭了蹭，“怎么辦……你說。醫生甚至說，說如果再不幫他打開心結，他甚至……活不過兩年。他的身子……只會這么慢慢的衰落下去……一點辦法也沒有。這些話……他們都盡量瞞著……不敢透露半點口風……”

    “我該怎么辦……我們又該怎么辦……我的……他該怎么辦？”

    “我明白。我都明白?！?/br>
    “你到底明白什么……不，你什么都不明白！”

    “我明白?。?！我的老師……他就是這么沒的。明暄跟他，簡直就像是一個人，一樣身體不好，需要長期臥床，一樣……有著恨不得永久封存的過往。你想知道他最后的結局嗎？”

    “……”

    “親手砸爛了他最心愛的鋼琴，趴在上面，吐血而亡。我只是不想明暄，步他的后塵?！?/br>
    “這就是你幫他把真正目的嗎？所以，你也不是真心喜歡……明暄?！?/br>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看到他……覺得很心疼，很想留在這里照顧他?！?/br>
    “你其實是愛你那個老師的吧？”

    “我……我不知道。不過說這些做什么呢？人，反正已經死了不是嗎？”顧銘思說這句話的時候，竟然是笑著的，語氣里也沒有太多的遲疑。

    看到這一幕的岳霖，不由得感覺后脊發涼。在這一刻，他覺得所有人都是有心理疾病的，只是有的徹底脫軌了，會被人看出來，而有的，依然在用微笑掩飾自己。

    當然，事實也正是如此。

    就在這個的時候，喬璟的手稍微動了動，岳霖趕快給它拿下來小心翼翼地捧著，心驚膽戰的問，“他……他是不是要醒了？”

    “……”顧銘思稍微探過身子看了一眼他的臉色，馬上就放心下來，“醒不了?！?/br>
    “可是……他為什么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岳霖心疼地抽出幾張紙巾，一直不斷地幫他擦拭額頭上的冷汗。

    “是不是做噩夢了？”

    “他經常這樣嗎？”

    “嗯，他幾乎每天都做噩夢。他每次都……很難受，卻怎么也醒不過來……他會一直折騰自己到發病為止?！?/br>
    “那該怎么辦？”

    喬璟，我要怎么樣，才能幫到你？岳霖在心里默默發問。然后他又對自己說，不能慌，岳霖，不能慌，否則你就沒有資格坐在這里。

    “沒事……親愛的……沒事……”

    喬璟這個時候已經很難受了，他的手甚至無意識的想要掙脫岳霖的束縛。岳霖這個時候哪敢松開他的手，就怕他會突然傷害自己，所以就握得更緊了。

    但是沒想到，他居然突然就掙扎了起來，非但直接甩脫了他的手，甚至還碰到了很多管線。

    “喬璟！你別這樣！喬璟?。?！”岳霖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么保密了，他直接喊出了喬璟的名字，然后整個人撲上去，牢牢禁錮住他的手，不讓他傷害自己。并且，他很小心地避開了所有纏繞在喬璟身上的管線。

    “唔……”喬璟的頭突然不斷晃動，似乎是要把臉上的氧氣罩給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