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愿意，你就是飛躍娛樂旗下首捧藝人?！?/br>
    “什么新企劃？”

    顧之景咬著牙，眼圈發紅地看她，“你難道要和我說，給我接這種爛綜藝，專輯開個人單鏈也為了幫我？”

    “這是為了正大光明地推你?！?/br>
    顧之星語氣依舊很溫和，“無論真實數據如何，我們都會把你的單鏈數據做成第一?！?/br>
    “然后之后就能依靠這條依據，為你創造單獨的個人資源和個人單曲。而從此之后，你的人氣也會像滾雪球一樣迅速上升?！?/br>
    顧之景怔住了。

    他腦子里突然彈出了一個念頭。

    資本造星。

    用泡沫式的人氣偽造出虛假繁榮，然后進行鋪天蓋地地病毒式的營銷。

    只要你的營銷夠到位，哪怕一開始會讓人感到厭煩，但起碼會在路人面前刷個臉熟。

    只要有了熱度，哪怕是負面的熱度，也是有益的。

    顧之景看她：“你這一套，是誰教你的?！?/br>
    “不用驚訝，小景，業內都是這么做的?！?/br>
    “倒不如說，像你們經紀人這樣的理想主義者，才是少數人?！?/br>
    顧之星又笑了笑，“怎么樣，你也不用擔心你的隊友。你那么聰明，應該明白一人帶全團的道理，只有你火了，你的隊友才能沾你的光?！?/br>
    “……”

    顧之景深吸一口氣，指甲嵌進自己的掌心，微微發疼。

    然而這一刻，他的頭腦卻出人意料的冷靜下來，“所以綜藝上關于我家世問題，也是你們授意的吧?！?/br>
    “……我們只是想知道你現在，對家里是怎么想的?！?/br>
    “那上次的公關事件，也是你們把我摘得干干凈凈，把臟水往我隊友身上潑的吧？”

    “這是我們當時的公關團隊拿出的最優解方案?！?/br>
    “……”

    顧之景看著對面，看著這張和他容貌相似百分之六十的臉，忽然笑了。

    真是沒想到。

    曾經在家的時候，家人用為他好的借口，強迫他去聯姻，強迫他繼承家業，強迫他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然后他逃了出來。

    家人再次找到他，用為他好的借口，強迫他走一條他們規劃好的星路。

    他是什么啊。

    他可以是商業聯姻犧牲品，他可以是被交換的籌碼，他可以是背負家族利益的機器，又可以是新商機新利益出現后的工具人。

    唯獨不是人。

    哪怕這么久過去了。

    他在顧家眼里，依舊不是一個獨立人。

    顧之景不斷地笑，笑到眼圈發紅，最終深吸一口氣，身體前傾，輕聲地、近乎哀求般道：“你放過我吧jiejie?！?/br>
    “……放過我吧?！?/br>
    jiejie可真漂亮啊。

    她坐在窗明幾凈的辦公室里，漂亮臉蛋上的每一寸都精致的像是精雕細琢后被放在櫥窗里展示的高級木偶。

    她沒從來住過十平米的小宿舍，沒睡過木板床，沒和隊友一起吃過廉價的盒飯穿過廉價的服裝，沒走過長長的走廊和散落著凌亂音響電線的后臺，沒坐過紅眼航班全國各個城市地跑依舊笑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