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晏沉晰:“……” 還賠? 晏沉晰差點呸他。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薄霧中緩慢出現幾個人影,晏沉晰險些被晏行昱氣死,但也大概知道晏行昱裝癱的原因,只好瞪了他一眼。 在不遠處的人過來之前,晏沉晰伸手掐住晏行昱的腰身,將他抱在懷里,帶著他輕飄飄越過高墻入了將軍府。 晏行昱全程溫順低著頭,一副認錯的樣子。 晏沉晰冷聲道:“說,那個人是誰?” 晏沉晰說完就有點后悔了,這話怎么聽著這么像抓jian? 晏行昱不肯招,低著頭根本不吭聲。 晏沉晰估摸著時辰,知道不能多耽誤了,只好怒其不爭地瞪了他一眼,低聲道:“等我回來,我們好好算賬?!?/br> 晏行昱這才抬頭:“算大氅的賬嗎?應該很貴?!?/br> 晏沉晰:“……” 晏沉晰直接抬手作勢要打他,晏行昱立刻蹲下來抱著膝蓋不敢說話。 晏沉晰還沒見過他這么個慫噠噠的樣子,險些氣笑了。 “趕緊回去?!标坛廖鷽]好氣道,“清晨露重,你待久了八成會生病?!?/br> 晏行昱見他不生氣了,這才抬頭沖他彎了彎眼睛。 晏沉晰將他送回了別院,這才怒氣沖沖地去驚蟄處點卯了。 晏行昱見終于敷衍過了晏沉晰,悄無聲息松了一口氣。 別院中,阿滿正在易容,他連那兩顆淚痣都點好了,看到晏行昱回來,立刻“哇”的一聲,差點哭了。 “公子!您終于回來了!” 阿滿易容了一半,勉強能瞧出來晏行昱那張臉的影子了,看來晏行昱若是不回來,阿滿會徹底易容成他來騙過將軍府的人。 晏行昱道:“做得很好?!?/br> 阿滿委屈道:“下回別這樣了,我都擔心死了?!?/br> 晏行昱認真地說:“殿下不會害我?!?/br> 阿滿哼唧:“誰知道呢?大晚上的他把你拐走,就算找個地方把您賣了您還樂呵呵幫他數錢呢?!?/br> 晏行昱正要說話,就聽到一旁的窗欞處倒掛著一個人,赤絳微微晃著,荊寒章陰陽怪氣道:“你家公子這么嬌氣,值幾個錢???倒貼都不一定有人愿意養?!?/br> 阿滿悚然一驚,立刻去看晏行昱。 晏行昱因為幼時的事,十分忌諱別人說他不值錢,這七殿下怎么一開口就往晏行昱的心窩上戳刀。 阿滿正擔心著,就看到晏行昱臉上浮現笑容,連忙跑過去拽荊寒章的赤絳,眸間全是歡喜:“殿下怎么回來了?” 阿滿:“……” 阿滿默默倒吸一口涼氣,他家公子對這個七殿下,果然不一般。 荊寒章從外面跳了進來,挑眉道:“我來瞧瞧你有沒有被晏沉晰抓住小尾巴?!?/br> 晏行昱眨著眼睛:“抓到了?!?/br> 荊寒章古怪瞅他:“被抓到了你還這么開心?” 晏行昱抿了抿唇,說:“因為殿下擔心我,還回來了?!?/br> 荊寒章:“……” 荊寒章有些臉燒,他有些怔然地想,京都城好男風的人不在少數,這小美人不會真的覬覦本殿下的身體吧? 但晏行昱實在是太直白了,眼中根本看不出任何愛慕他的情愫,荊寒章只好當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故作不耐發地奪回晏行昱手中的赤絳尾,哼笑道:“既然希望我回來,方才干什么要讓我走?” 荊寒章不知是不是真的因為偷人家小鹿而做賊心虛,還真的跑了。 一會想起來,荊寒章就莫名生氣。 晏行昱說:“我怕兄長會去陛下那告您的狀?!?/br> 荊寒章心里這才好受點:“晏沉晰如果打你,你就告訴我?!?/br> “他不會打我?!?/br> 荊寒章在那哼唧:“你都不知道,驚蟄衛都沒什么好東西,心狠手辣六親不認,指不定還會把你關進驚蟄處大刑伺候?!?/br> 他上上下下打量著晏行昱,道:“你這身體和小姑娘似的,肯定熬不過他一場大刑?!?/br> 晏行昱默默地心想:“他叫我四次小姑娘了,我得生氣了?!?/br> 荊寒章不留余地地抹黑晏沉晰,最后見晏行昱還是一副信任晏沉晰的架勢,氣得甩袖就走。 “我才不管你!” 荊寒章走后,阿滿訥訥道:“公子,晏統領知道了?” 晏行昱正在窗欞旁探著頭去看荊寒章到底有沒有真的離開,看了半天發現沒有蹤跡了,這才有些失望地將腦袋收回來。 “嗯,他撞見了,我沒法解釋?!标绦嘘诺?,“不過他應該知曉因我命格在京都城處境艱難,不會做多余的事?!?/br> 阿滿有些不信:“驚蟄衛只聽令皇帝,晏沉晰雖然是晏家人,但……” 晏行昱眼眸如刀,冷冷一掃,阿滿立刻噤如寒蟬。 “當年驚蟄衛也只聽令攝政王?!标绦嘘拍坏?,“攝政王死了,才輪到皇帝?!?/br> 阿滿愕然看著他。 晏行昱沒有再管他,走到一旁的桌案,提筆寫下了幾行字。 他在估算魂魄互換的規律。 第一次時,兩人只互換一晚;第二次是兩日;第三次是四日。 若是沒有意外的話,下次八成會到六日。 晏行昱有些煩躁,將筆扔下后,讓阿滿拿了紙信鴿過來,給國師寫了一封信,讓他快些尋法子。 若是用荊寒章的身體不眠不休六日,他怕會把七殿下的身體底子給毀了。 放飛了信鴿后,晏行昱松了一口氣,又吩咐阿滿為他辦一件事。 阿滿聽到吩咐,倒吸一口涼氣:“公子,您……” 是不是受到刺激了?還是說被魚息神醫同化了? 晏行昱淡淡道:“快去,要不然我要生氣了?!?/br> 阿滿立刻忙不迭地跑了。 之后天氣一直是晴日,沒有半分下雪的征兆。 晏行昱在將軍府安安穩穩呆到了月底,相府也沒派人來接他,想來晏戟并不在意他這個兒子。 反而是晏為明來了好幾回,吵著鬧著要帶他去賞風樓玩,被晏修知罵了一頓,再也不敢來了。 晏修知也沒想囚禁他,第二日就讓他去南書房上課了,只是必須要晏沉晰接送,似乎是唯恐他在半路上被人殺了。 晏沉晰也沒有怨言——他連晏行昱雙腿已好了的事都沒往外說半個字,只是回來后把他兇了一頓。 晏行昱一用委屈的眼神看他,晏沉晰再多的話也罵不出口了。 此事就這么過去了。 直到臘月初,晏修知才準許晏行昱回府,還特意親自將他送了回去,目的就是為了甩晏戟臉色。 晏戟根本就沒露面,根本不管他這個弟弟的挑釁。 臘月初六,大寒,京都城終于下了一場大雪。 荊寒章看到天色陰沉,大概就知道魂魄互換八成又要來了,所以也沒多慌張,還特意寫了一封信留給晏行昱。 「帶盒子來尋我」 落款七個點。 一旁的盒子里裝滿了今年宮里特意為七殿下打出來的金錁子,做壓歲銀。 荊寒章拿到手后就想要全都給晏行昱,讓他當著自己的面數金錁子。 想到晏行昱歡喜的樣子,荊寒章就有些美滋滋。 很快,等到大雪紛飛,荊寒章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再次張開眼睛時,心口熟悉的悶痛,提醒他這是晏行昱的身體。 荊寒章一點都不慌張,他正要去看看晏行昱在做什么,就發現自己正坐在桌案邊,面前放了一封信。 七殿下眉頭一挑,正要伸手去拿信,映入眼簾的卻是奇怪的粉色。 荊寒章:“?” 荊寒章一愣,愕然低頭,發現晏行昱不知為何此時正穿著一身素色粉裙,樣式完全就是姑娘家穿的。 荊寒章直接懵了。 他木然伸出手去拿那封信,手指一彈將倒扣著信瞬間反轉過來,姿態十分瀟灑。 晏行昱怕荊寒章認不得字,只寫了幾個簡單的字,還故意去了幾個繁瑣字的筆劃。 荊寒章讀懂了那幾個字。 「你才是小姑娘」 落款是一個草草畫的小鹿頭。 荊寒章:“……” 荊寒章面無表情地將紙團了團,漠然道:“很好,你金錁子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