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婚營業中[娛樂圈]_169
岑之豌果斷推開車門,在沁人心脾的午夜寒風中,獨自站立了一會兒,長發舞動,裊裊婷婷,非常之有必要。 她嬌俏細嫰的臉龐,帶著一種莊嚴的神色,幸虧沒有因為氣憤,嫉妒,以及悲痛欲絕,一進車廂,就將岳父大人罵成一個豬頭。 她是可以做到的,幾乎差點就做到了,能夠克制,完全是出于對楚幼清毫無保留的愛,凡是楚幼清喜歡的人事物,實在有些下不去手。 岑之豌意識到,自己原來還有如此高潔神圣的一面。 她伸出纖手,揉了揉發酸的雙頰,輕短地呼出一抹白氣,如釋重負。 白受了這許久的苦,岑之豌期期艾艾,重新坐回車里。 佩佩·弗蘭克馬鬃般的硬質短發,向后梳著,一貫的威嚴與冷桀中,透出失言后的微小慌亂。 岑之豌希翼不到楚幼清主動來介紹自己,艱難地抿了抿嬌唇,“爸!” 她不能太過親熱,不然得罪老婆,也不能太過疏遠,不然得罪岳父。 楚家的父女關系,著實有大問題。 老佩佩似也顧忌女兒的感受,微不可查地點了點寬方的下巴,權作回應,仿佛他本不該知道楚幼清的婚姻狀況,卻是急切地相認了。 他眼中的岑流量,美人頸、流水肩、初吐青翠楊柳腰,眸光明亮亮,干干凈凈的伶俐模樣,定是一笑一口小白牙,帶著良家丫頭的乖巧俏皮,每天一籮筐黑料也不知從何而來。 老佩佩琢磨了一下孫兒們的長相,漠然的心,歡喜幾分,裂開一道口子,幾乎露出年少時單純的笑意。 但他和岑之豌都笑不出來,他們一齊看向楚幼清。 楚幼清側著窈窕的身子,冷冰冰如同個霜雪的冰窖,仿佛這老頭子,這小妮子,都不是好東西,合起伙來,想氣死她。 岑流量腆著臉,嬌喚:“清清……” 楚幼清抬手,推開了門,站到車子外面,寒風中撩了一下頭發,挽去耳后。 岑之豌只得丟下岳父,跟出門來,輕盈地繞了一個圈,站在楚幼清面前,等候發落。 楚幼清幼圓的美眸中,水光波動,望著燈火輝煌的大劇院后廳,告訴岑之豌,淡淡的,“有些男人,年輕時混蛋的一塌糊涂,非要上了一些歲數,才能長出幾分人心?!?/br> 岑之豌掀起眼簾,見楚幼清這話講得平靜溫婉,語氣客觀,像在陳述別人家的故事,對倒霉岳父多了些許八卦之心。 楚幼清流轉過眸光,放在岑之豌期待的臉龐上,篤定道:“有些女人也是?!?/br> 說罷,坐回車里,關上了門。 岑之豌心口咕咚一聲,原來還是罵她,楚幼清罵她沒良心。 而她居然無法反駁。 這是誰的錯呢? 都是岳父的錯。 岑之豌又繞了一個圈,跟回車里,也不怕岳父笑話,岳父的問題,不比她的小。 周警官見那輛警車的門,砰砰嗙嗙,關關合合,進進出出,沒完沒了,而且內中幾位的情緒看似非常激動,不禁為岑之豌拍手叫好。 最高超的偵訊手段,不過是攪動人的心境。 周警官決定,將岑之豌也帶回警局,發揮大用。 三人重新落座,岑之豌解決了并不存在的情敵,有種勝利的快感,于尷尬又不失禮貌的沉默中,自言自語,挑來話頭,“那顆‘鴿血紅’,真好看?!?/br> 是個人都知道,她拐著彎,在夸楚幼清。 楚幼清手抱胸前,倚靠在窗側,仿佛坐在月亮里那么遠,沒表情,正是在生冷氣。 老佩佩同情這個流量,喉結滾動幾下,決定接話,也是說給楚幼清聽的,“這個世界上,只有兩枚‘鴿血紅’擁有名字,一枚叫作‘露西亞’,現在海外,另一枚,便是我們家的‘日出’,由我早年購得。幼幼,這次拿出來,一是支持鄭導在電影里用,二來,這是爸爸給你作嫁妝的……” 楚幼清垂下冷柔的眸子,睫毛輕顫,忽然怪怨地望了岑之豌一眼。 岑之豌正專心傾聽家庭糾紛,立即反應過來,點頭代答,“謝謝爸!謝謝爸!” 楚幼清輕然扭了一下窈窕的身條,繼續不理岑之豌。 她這一夜,心緒可稱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