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康斯坦丁和貝利亞的功勞他沒有忘記，他決定趁著月末給他們包個大紅包。

    ***

    時間很快就到了月底的萬圣節狂歡夜。

    在這個大概率會群魔亂舞的節日里，康斯坦丁很堅決地跟貝利亞留在了家里。在這一點上，宅屬性遠勝于康斯坦丁的貝利亞表示支持。

    貝利亞給房間進行了最普通也最奢華的裝飾。他從花園里折下一根玫瑰花枝，以黑暗榮光催生它在別墅一樓的大廳里生長?；ㄖυ谔旎ò迳吓逝?，在水晶燈上環繞，垂落在窗欞上，神秘而美麗的黑色花朵點綴其上，盡態極妍。

    “不錯?！睂⒆约烘i在廚房里一下午的康斯坦丁拍拍沾著面粉的手，表示贊賞。

    這不是恭維。貝利亞讓那根花枝的每一片葉片，每一朵黑玫瑰出現的位置都恰到好處，既能夠凸顯屬于黑玫瑰的美麗，又沒有奪走大廳本身裝潢的典雅，相得益彰。

    地獄之君審美在線。

    康斯坦丁轉身回到廚房，不多時拿著兩根裹著糖衣，沾著堅果爆米花的焦糖蘋果出來。他將其中一根焦糖蘋果遞給貝利亞，一臉鎮定地道：“南瓜派很快就出烤箱，先吃個焦糖蘋果墊墊?！?/br>
    貝利亞順從地接過焦糖蘋果，識趣地沒強調自己其實壓根不需要進食的，對著那顆焦糖蘋果認真地“咔嚓”著。有些甜過頭了，但這是小問題，糖衣沒有發苦就證明了成功。

    他的人類難得今天挑戰他人生一大檻的廚房，作為受益人，他只需要滿心歡喜地接過康斯坦丁精心烹飪出來的美食就好。哪怕那美食并不美好，貝利亞也能夠笑著將它們吃干凈。

    ……所以，喬尼真的不必身先士卒，將自己做的東西先嘗一遍，不停地在忙碌品嘗丟棄再忙碌再品嘗再丟棄中循環一個整個下午。

    他比較心疼他家人類的味蕾。

    雖然在貝利亞眼里，他的人類千好萬好，但在廚藝上……

    烤吐司有烤面包機，煎蛋只需要切掉焦掉的部分就好，剩下的不管口感如何肯定是熟了，花生醬可以直接到超市里買。再不濟，有錢還怕買不到三餐嗎。

    感謝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和中餐館，哦，路邊攤車也是功不可沒，這才讓他的人類茁壯長到了185cm。

    貝利亞本身不需要進食，對口腹之欲也沒有什么執念，但在認識了康斯坦丁后，動了心思還發現他簡直瘦過頭后，終于登堂入室的貝利亞就起了喂養他家人類的心思。

    在自己的精心調養照料下，康斯坦丁臉色越好，身體越佳，貝利亞心中就越是滿足愉悅。

    貝利亞的廚藝天賦比康斯坦丁要好太多，按著菜譜下來，哪怕第一次沒有達到完美效果也不影響入口。反觀康斯坦丁……嗯，其實熟不熟他是無所謂的。

    當然，只要不想惹惱康斯坦丁，這句話是不能說出口的。

    兩人靠在一起啃著焦糖蘋果，當廚房里的烤箱響起“?！钡囊宦晻r，康斯坦丁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

    一整個下午，為了這一爐的南瓜餅，他聽了太多的“?！甭?，都有些神經過敏了。

    片刻后，康斯坦丁冷靜地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焦糖蘋果，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過大廳，走進廚房里。不多時，他戴著隔熱手套端出來一個八英寸的南瓜派。

    貝利亞微笑著看著南瓜派四周被刻意切出來的花紋，切下來的邊角余料在哪里，貝利亞看破不說破。

    就為了這個南瓜派，他的喬尼真的是太難了。

    “請用?！笨邓固苟〗o貝利亞切了一大塊南瓜派。

    貝利亞贊不絕口，認真吃著南瓜派，中途康斯坦丁還端出來一個肢體不全的烤火雞。不必說，缺失的部分肯定烤焦了。

    康斯坦丁今天一下午加晚上的成果，大半進了貝利亞的肚子。他知道他的喬尼盡力了，一下午無限試錯下，康斯坦丁不可避免地吃了個半飽，沒法過多品嘗他今天好不容易做出來的優秀成果。

    晚飯后，大廳里的復古留聲機開始播放《藍色多瑙河》。

    貝利亞沖康斯坦丁伸出手：“MayI？”

    康斯坦丁將手搭上去：“當然?！?/br>
    兩人在大廳里跳起了華爾茲，雖然因為誰都不愿意跳女步而在一開始的節拍上僵持了片刻，漏掉了一些節拍，但之后，他們很好地達成了共識，時不時交換舞步，又有地獄之君浪費力量搞星光特效，氣氛大好。

    一曲終，貝利亞和康斯坦丁站在大廳中央，凝視著彼此的眼睛。

    “貝利亞?！?/br>
    康斯坦丁覺得自己被眼前這雙在夜色下流淌著清澈河流的眼眸蠱惑住了，他情不自禁地輕聲喚對方的名字，喃喃著道：“我愛你?！?/br>
    貝利亞微微瞪大了眼睛，片刻后，他微笑，收緊攬住人類肩膀的手臂，輕聲回道：“我也愛你?！?/br>
    可能過了幾個小時，也可能只過了幾分鐘，康斯坦丁首先打破了這不說話就是盯著對方看的氣氛，干巴巴地道：“萬圣節，哈，萬圣節?！?/br>
    萬圣節搞出了情人節的氣氛，總覺得有些古怪。不過，考慮到地獄那邊的，嗯，風俗習慣，人類喜愛的圣誕節正是他們所厭惡的，還不如這萬圣節討地獄生物的歡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