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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隨著主子的視線,看著這金碧輝煌的大殿。 直到這一刻,我才意識到,我是從何等低劣的位置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幼時烏巢破舊的房屋,少時鐵匠不休的責辱,最不堪最荒唐的過往又一次用涌現在心頭,而今,我立在承天殿內,龍椅之旁,這之間巨大的落差,讓我頭昏目眩。 酸朽腐臭的茅草棚與恢弘壯麗的承天殿這之間不可跨越的距離,我竟然爬上來了。 一時之間,百感交集,我不知我是什么感覺…… 主子向我伸出染著自己兄弟鮮血的手。 “李念恩,過來,扶著……朕?!?/br> 我回過神來。 “臣在?!?/br> …… 說到底,我們仍舊是贏家。 贏家,還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大殿之外,冬天第一場雪,潔白的雪掩蓋了猩紅的血。 瑞雪兆豐年。 125、 登上王位之前的第一件事情是清掃廢帝的舊部,廢帝雖然無能,但他親手扶持的勢力中不乏對他忠心耿耿的能人,不將廢帝陣營中忠心耿耿的走狗們同送入地獄,主子不可能安眠。 就憑我對主子的理解,哪怕主子敬重他最后的皇兄,哪怕廢帝現今尸骨未寒,主子依舊不會留手,廢帝的妻子、兒子、他的親家,成百上千的性命,主子一條都不會留。 大禹國斬草未除根的余孽有他一個符錦就夠了,不需要廢帝的子嗣成為另一個他了。 問題是,誰來做這件事兒? 在眾人將目光投向位卑者之前,我主動請纓: “臣愿往?!?/br> 全場肅靜,九王爺僵直地回頭,愣愣地看著我,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如此驚訝并不奇怪,到我們這個地位了,堂而皇之地誅九族這種臟手的事情已經不需要我們自己動手了,我們的下屬中總會要想要一步登天的人,愿意冒著風險,代替我們去做我們不想做的事情。 我現在這去做這種事情,無異于自降身份,吃力不討好。 是的,我又是在賭,開國的功臣想要活下來,就那么幾條路啊,告老還鄉、退隱山林、自潑污水,自證清白或者是造反。 我從來都是一個不安分的家伙,除非迫不得已,我是不會放棄這無邊的權勢和風起云涌的政局,回到老家老老實實地圈塊地當個地主。 我就是如此,快要餓死的時候的只想一口吃的,吃飽了以后就開始想要的錦衣玉食,小有所成就想要不世功勛……這將我拉出地獄的欲望同樣是不斷鞭笞的刑具——我不能停止,至死方休。 除非到無可轉圜的境地,我絕不會主動放棄手中權勢,所以我必須要在必死的局面之中生生尋出一條生路來。 可我是徹頭徹尾的愚鈍之人啊,打仗還可,政治治理方面一竅不通,想來想去只能當一把刀了,當一幫骯臟污穢的,殺豬刀。 主子必然明白我所想,所以他同意了。 主子又有什么不同意的理由呢,我將自己推向各位開國功勛的對立面,親手把把柄送到他的手中,只要他想,隨時可以親手將我送上路。 我本沒什么根基,還將得罪一堆人,如果他再成功把我與季家離間,那我當真與他同樣是孤家寡人了,到時,我便又是他最忠心耿耿的臣子,若不想以鮮血染紅自己的帽頂,就只能當好他的狗。 可惜,我又忘了一個那位專業人才——季清賀。 主子最終沒有讓我一個人去干這件事情,他安排了我和季清賀一起處理相關事務。 密會結束后,我馬不停蹄趕往季清賀的居所。季清賀估計早就知道我要來了,我去的時候他正等在門口。 季清賀京城的這處宅邸倒是新奇,匾額是黑底紅字,旁邊還掛著兩盞紅燈籠,門兩側的對聯是“論心不論跡,論跡窮人無孝子;論跡不論心,論心天下無完人?!?,這對聯看著挺有深意,不過它實際上閻王殿對聯的變體,再配上這門匾和燈籠,瞬間令人不寒而栗。這座宅邸的大門設計地如此鬼氣森森,我猜與季清賀的惡趣味逃不了干系。 季清賀依在屋門旁邊的墻面上,看到我的時候做出很驚訝的樣子。 “李大人,怎么是您?” 他這種故作驚訝的表現讓我想到小世子,不禁有些反胃,直言不諱地揭了他的老底。 “裝,你就接著裝,一炷香前就知道我為什么來了,你就繼續裝?!?/br> 見我的心情已經差到連與他寒暄的心情都沒有了,季清賀拿袖子掩了嘴角,底底地笑出了聲,恢復了平常的情態。 “李念恩你高看我了,你們一炷香前剛剛散會,我哪里有這么大的本事這么快拿到消息?!?/br> 這句話換一種方法理解,季清賀他沒有這么快拿到消息,但他一定提前拿到了消息。此次密會的參與者都是主子的心腹,如果不是主子給他透了消息,那么主子的心腹中一定有與他狼狽為jian的人。 季清賀組織的滲透度和效率有點可怕了,小時候他那么努力都沒見他在文治武功上有什么建樹,原來天賦竟在這些邪門歪道上。 “你果然已經知道了,你什么時候知道的?!蔽也唤行┖闷婕厩遒R他這傳遞消息的效率有多快。 “半炷香前?!?/br> “……這有差別嗎?” 季清賀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