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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為我的主子深深地傾倒,沉醉于他的俊逸秀美的容顏,著魔于他人莫能測的眼,鐘情于他伏案工作的身影。 季三青已經教會了我什么是喜歡,我知道在我的注視之中滋生的情感就是喜歡,可這份喜歡注定只能掩藏于黑暗,逐漸腐朽變質。 只因為……我喜歡主子,但我更愛自己。 永生永世,我都不會讓主子意識到我對他的愛意,我不會讓他知道,只要他愿意給予我一點真正的溫暖,就可以真正地把我玩弄于鼓掌;只要他愿意施舍我一個擁抱,我的理智就會脫鉤,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這份愛令我恐懼,這空虛令我失控,我不能接受我變成非我。 所以,我們只能是主與仆,利用者與被利用者。 要么他殺死我,要么我反噬他。 這之間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我搶過季清霜手中的酒壺,在她沉默的眼神中不斷地給自己灌酒。 她放任我,因為她能理解我,她與我說到底是一樣的人。 季清霜看著妄圖灌醉自己的我,開口問道: “你還記得嗎,我問過你,你為什對符錦這么忠誠?那時候的我很好奇,因為一個小人憑借著單純的野心,是做不到你那種境地的?!?/br> 季清霜的目光近乎悲憫,她現在已經知道了答案。 我喝一口酒,問出了那時同樣的問題,“那你呢,你根本不愛主子,又為什么非主子不嫁呢?” 我們沒有回答彼此的問題,卻都知道了答案,因為愛,因為注定不可得到的愛。 她對那個人的愛,我對主子的愛。 我們都在自我欺騙,我們都恐懼著自己,我們被困于無愛之城中,永遠都無法走出。 相愛之人彼此傷害,無愛之人卻能理解彼此。 多么地諷刺。 紅燭不過燃到一半,身披嫁衣的季清霜與身著喜服的我,借著洞房的漫漫長夜,從彼此鮮血淋漓的傷口中尋找慰藉。 我們共飲一壇女兒紅,卻不是為了同享喜樂。 酒到微醺,季清霜懶洋洋地趴在桌上,她的眼角微紅,閃著細碎的淚光。 “李念恩,”她突然對我說,“把你懷中的盒子給我?!?/br> 她不說我都忘了,我連忙從懷中掏出她之前交給我的盒子,轉而遞給她,她當著我的面,緩緩打開盒子…… ……盒中是一塊牌位。 雖說這個女瘋子讓我在婚禮上揣著一塊牌位著實晦氣,不過我現在更加關注的是: “這是誰?” 季清霜的眸中閃過刺骨的悲涼,她的指尖摩挲著牌位上纂刻的文字,細聲喃喃,念出那人的封號,懷念那人的名字: “靈壽公主,符玲?!?/br> 靈壽公主,主子常常念起的名字,是他最喜歡的皇姐,在主子十歲那年被送到中山國和親,次年,被中山國國君虐待致死。 季清霜曾經說過,她曾經也是大家閨秀,是遠近聞名的淑女,可在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就已經變成了一個武力值爆表的女瘋子,整日追著主子跑,嚷嚷著要嫁給主子,要和主子一起去打仗。 靈壽公主是主子親姐,據說兩人外貌都肖似他們的母妃,而且,主子是老王爺的義子,不出意外會接替老王爺鎮守邊關,抵御——中山國的進攻。 那么,她要嫁給主子的理由,她一定要來邊塞的理由。 顯而易見。 想到這里,我心下暗驚。 瘋子,她果然是個瘋子。 季清霜的眼中霧蒙蒙的,她仍舊兀自喃喃著: “其實,嫁給中山國國君的人選是我,她是主動代替我嫁過去的,然后啊,我的公主就死在了那里?!?/br> 季清霜閉上了眼,斂去了眸中所有的淚水。 她的伊人已逝,而我的主子仍舊活著,我沒有安慰她的資格。 季清霜也不需要我的安慰,她懷擁著自己的牌位,從死亡的木頭之中汲取生的溫暖。 許久之后,她慢吞吞地站起來,取來了紅蓋頭,蓋在了靈壽公主的牌位之上,抱著它走向的床榻。 “你滾吧,我要抱著我的牌位睡覺?!?/br> 季清霜放下層層疊疊的紗,輕紗背后,嫁衣的下擺極長,蜿蜒著,像一條赤紅的巨蛇,仿佛要將她束縛吞噬。 她倒在血紅的嫁衣之中,抱著所愛之人的牌位,仿佛已經故去萬年。 121、 我悄無聲息地退去,不忍打擾這只屬于她的婚禮。 相比氣氛陰沉宛若墓xue的婚房,初冬的夜晚竟可算得上溫暖,攏了攏衣裳,被趕出洞房的我決定找個人陪我喝酒。 “新郎官這是要去那兒???” 我還沒有決定去哪兒呢,從黑暗之中悄無聲息地走出的季清賀嚇了我一跳。 “誰——媽呀,你嚇死我了?!蔽遗牧伺男乜?,好不容易才把氣喘勻了,“季清賀,你不要老是突然跳出來好不好?!?/br> 季清賀輕輕一笑,桃花眼瞇起時蕩起風流的情意。 “不好?!?/br> 他的聲音溫柔無比,將我拒絕。 這么多年了,季清賀這惡劣的性子倒是一點都沒變,我嘆息道: “不好就不好吧,您說了算,不過現在能不能別擋我的路啊,我要去找——”我不假思索,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九王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