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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風跟著闖進來,一見屋里的情勢就覺得不好,哪知道就這么倏忽了一小會兒,小皇帝就能出事。 蕭隨的目光冷冷的望過來,容風打了個激靈,帶著手下的人利落的將這些人帶出去,一絲聲響也沒敢發出來。 明川身上冷汗冒個不停,在蕭隨掌下慢慢放松下來。忽然聽見屋里沒了動靜,明川問道:“怎么沒聲音了?” “將人趕出去了?!笔掚S端了杯熱茶喂到明川嘴邊,明川張口喝了。緩了一會兒,明川道:“我···我用簪子扎了他,不知道扎在了哪兒?!?/br> 蕭隨瞥見了明川腳邊染血的簪子,道:“頂多也就刺進了皮rou······一群烏糟玩意兒,不要再想了?!?/br> 明川點了點頭,但是這些事情明顯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一直到離開戲樓,明川臉色都是蒼白的。 回到別院,明川第一件事情就是沐浴,他出了一身冷汗,里衣都濕透了。蕭隨命人煮了一碗安神湯。明川不是很喜歡喝這個,咬著牙也沒喝下去多少。蕭隨沒有勉強他,用花露汁子化了一碗水,放些蜂蜜和酸杏果醬,酸酸甜甜的,比安神湯好喝。 明川倚在浴桶里,蕭隨在一邊用布巾仔仔細細的將他的手擦干凈,只見手心好長一道口子,掌紋都劃花了。蕭隨壓下心中的暴虐,將明川的手包扎好,等他洗好了,將他抱回床上。 自始至終明川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無世來給明川把脈。蕭隨將安神的香放進香爐里,看著明川睡了才同無世走出去。 “不是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八字不合,怎么一碰上就生出這許多事端?”無世與蕭隨走到外間。 蕭隨道:“少說廢話,他怎么樣?” “就是嚇著了?!睙o世道:“喝兩副安神湯,保持心志舒暢就好了?!?/br> 蕭隨點點頭,剛要說話,就聽見里間明川在喊蕭隨,聲音很急。 蕭隨快步走進去,抓住明川亂揮的手,“怎么了?” 手被握住了,明川心里好像也定下來了,道:“我睡覺的時候,你陪著我吧?!?/br> “好?!笔掚S把明川的手放進被子里,搬了個椅子在床邊坐下。 無世站在外間,蕭隨擺手叫他先回去。 黃昏時候,天邊大片的火燒云,十分的瑰麗奇絕。蕭隨朦朦朧朧醒來,感覺到臉上有什么東西。他睜開眼,原來是明川的手在亂摸。 “你醒了?!泵鞔ǖ?。 蕭隨看了一眼香爐,心說把安神香給忘了。他抓住明川的手,問道:“怎么了?” 明川不知道為什么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搖搖頭,“沒事?!?/br> 自那日從外頭回來,明川便總不大開心,終日神色郁郁。 桃梨杏花早早落了,芍藥倒是剛剛盛開。明川手里拿著一支開得正好的芍藥,坐在水榭里,無所事事的倚著欄桿。 他今日穿了一件繡芍藥花的紗衣,刺繡又精致又鮮亮,比他手中的真芍藥也不差什么。只是眼上蒙的白綾總顯得他沒精打采的。 蕭隨拎了一籃子鮮杏走進水榭。明川聽見聲音,轉頭朝向蕭隨的方向。 蕭隨塞給他一個杏子,道:“才下來的杏,嘗嘗?” 明川聞了聞,道:“真的能吃嗎?我聞著很酸呢?!?/br> “酸不酸的嘗一嘗不就知道了?” 明川依言咬了一口,只聽“哎呦”一聲,差一點把牙酸倒。 蕭隨忙叫他吐出來,又拿了茶給他漱口。 “真這么酸?”蕭隨道:“我嘗的都不酸?!?/br> 明川將咬了一口的酸杏扔到蕭隨身上,瞧著更不開心了。 “我運氣總也不好,”明川道:“糖葫蘆都只買到酸的,杏子也是這樣?!?/br> 蕭隨從籃子里撿了個黃澄澄的杏子遞給明川,“你再嘗嘗?!?/br> “我不嘗?!泵鞔ǖ椭^把玩花枝。 蕭隨只好拿過來自己咬了一口,道:“是甜的?!?/br> 明川半信半疑的就著蕭隨的手咬了一口,果然甜絲絲的。明川更喪氣了,“怎么就我運氣這么差?” 這事蕭隨也說不出為什么,他拍了拍明川的頭,“不要想這么多?!?/br> 明川好似沒有聽見他的安慰,倚在欄桿上,“倒霉就倒霉吧,我還這么弱?!?/br> 蕭隨看了他一眼,明川捻著芍藥的花瓣,“我一個人走過了很多地方,我以為我已經很厲害了,可是其實呢。一旦出了什么事,我還是跟以前一樣,只有等死的份?!?/br> 說著,明川悠悠的嘆了一聲。 蕭隨現在聽不得明川嘆氣,一聽見他嘆氣自己心里就跟刀子剜得似的。 “你已經很厲害了,只是因為眼睛看不見而已?!?/br> “才不是,”明川道:“如果是他······他就絕對不會讓自己置于我這樣的處境?!?/br> 蕭隨一頓,“他是誰?” 明川將頭倚在柱子上,“他是我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br> 過了好一會兒,明川道:“我有沒有跟你說起過他?他很厲害,是我見過的這么多人最厲害的一個。我在外游歷的這段日子,有時候遇見難事了,我就會想,如果是他,他會怎么做呢?” “有用嗎?”蕭隨問。 “當然了!”明川道:“沒有什么事情是他解決不了的。比如失明這件事,就算他眼睛看不見了,也絕對不會讓人欺負到他頭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