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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川自是不依,掙扎的厲害。原本他的雙手被紅綢綁著,勒出一道青痕來,現下被這鏈子拷著,掙扎不多時便破了皮,滲出血絲來。 容商將人拴在這里,冷聲道:“陛下便在這里閉門思過吧?!?/br> 說罷他不再理明川,大步走出殿外,成公公站在外頭戰戰兢兢的不敢吭聲,只聽見容商說話的語氣里夾了冰雪一樣:“陛下閉門思過,不許他出寢殿半步?!?/br> 次日清晨下起了雨,天邊烏云聚起來,天色沉得厲害。時而有雷聲響徹天邊,大雨嘩啦啦的,蓋住了天地間的聲音。 容商踏雨而來,衣衫沾著水汽,紫宸殿的大門打開,里頭暗沉沉的,一根燭火也沒有點。隨著容商進來,殿內漸漸有了些光亮。 明川窩在床榻邊,闔著眼睡的很不安穩,他鬧了半夜,眼下有一圈青灰。容商腳步忽然一停,只見被鏈子鎖著的雙手鮮血淋漓,有些血凝固在鏈子上,像是治不好的沉疴舊疾。 容商閉了閉眼,心上泛起細細密密的疼,其中又夾雜著不甘,他的明兒就算斷了雙手,也不愿留在他身邊,從前如此,從后亦如此。 他上前將明川抱起來,放在床上,解下他的鎖鏈,吩咐人送來熱水和藥。窗戶打開了一點,進來的風將燭火吹得搖搖晃晃。明川被吵醒,睜眼看見容商坐在他身邊,手里拿著布巾,將手腕上的血擦干凈。 見手上沒了鏈子,不及他歡喜,便察覺腳上綁了什么東西。明川動了動腳,帶起一陣清脆的鎖鏈碰撞的聲音。他心里憋悶,一句話也不說。 容商也不強求他,處理完了手腕,又伸手要剝下他的衣裳。明川想退開,但想起來身上穿的還是昨晚那件女裝,便忍住了。 明川骨rou勻停,皮rou細膩,白生生一具身子,叫人垂涎不已。容商修長有力的手指擱在明川腰間,只叫他背后泛涼,止不住的想縮回被子里。 容商眸色愈深,期身上去,不想再傷著他的手腕,于是連著胳膊一起綁了起來。明川猶在掙扎,容商掐著他的脖子,手下便是他跳動的血管。明川有種瀕臨死亡的恐懼感,幾乎忍不住要向他求饒。 話未說出口便被理智逼了回去,明川咬著牙不肯示弱,容商便更肆無忌憚,兩具身子相撞,聲音不堪入耳,好在風大雨大,叫外人聽不真切。 言恪看著窗外的天色,這是他被關的第三天了,關于外界的消息,一點也沒有,自然也不知道明川現在如何了。 大門忽然被打開,成公公領著兩個小太監進來,道:“收拾收拾,陛下叫你回去伺候?!?/br> “陛下可平安了?” 成公公嘆了一聲:“陛下雖平安歸來,但是與國師起了爭執,眼下,被關在紫宸殿兩天兩夜了。這會子,正鬧著要見你呢?!?/br> 言恪垂下眸子,神色不定。 紫宸殿前禁衛圍了一圈,門窗封的死死的。言恪獨自一人進入殿內,內殿里,明川身著白色中衣,露出來的脖頸上吻痕連成一片,額角不知道撞到了哪里,有一小塊青。他把頭放在床沿上,很無所事事的樣子。 言恪走過去,溫聲道:“這樣躺久了,會頭疼?!?/br> 明川悠悠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你來了,可曾受什么刑?” 言恪輕描淡寫道:“只是打了幾個板子?!彼眠^床尾的被子,想給明川蓋上,卻看見明川腳踝上的鎖鏈。 那鎖鏈是金子上頭鑲寶石的,三指寬,像一件華麗的首飾。言恪愣了半晌,這才發現,不是明川不想下床,是那鎖鏈的長度只夠明川在床榻邊活動。 “他怎能,怎能如此折辱與你!” 明川沒有回答,指了指桌子上的托盤,道:“給朕上藥吧?!?/br> 明川手腕上勒出了傷,回來又被鏈子拴著,掙扎的厲害,一雙手差點廢了。言恪解開他手腕上的紗布,仔細的撒上藥粉,換上新的紗布。 做完這一切,他看著明川欲言又止。 明川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想說什么?” 言恪便問:“陛下可知,暗中保護陛下的侍衛是臣故意甩開的?!?/br> 明川點點頭:“猜到了?!?/br> “陛下不怪我?” 明川沒有回答,問道:“你想離開京城?” 言恪垂下眸子,點了點頭:“我有不得不要去做的事?!?/br> 明川嘴角勾起,帶起一些極淡的笑意:“朕雖說過你是個有故事的人,但也不是必須要知道你的故事?;蕦m屬實不是什么好地方,倘若你有法子,走了也不是壞事?!?/br> 言恪默了默,忽然跪了下來,視線與明川齊平:“是言恪對不住陛下?!?/br> 明川道:“朕不覺得你哪里對不住朕,何況后來你也回來報信救了朕,倘若真有什么虧欠,也是兩兩相抵了?!?/br> “陛下····” “朕累了”,明川打斷他的話,道:“給朕念念書,朕想睡一會兒?!?/br> 言恪只好閉上嘴,翻出一本詩經,緩緩的念了起來。 第13章 被告白的小皇帝 普陀寺里的桃花開的最好,花期猶長。桃花樹下,一張小案,無世與容商對坐兩邊。無世煮了茶,容商卻沒有品茶的心思。 “我早先便與你說過,小皇帝心有郁結。你這樣鎖著他,只會叫他愈發不快,長此以往,與壽元有損?!?/br> 容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垂下眸子沒有回答。無世慢悠悠嘆了一聲,看見容風快步走來。走到容商跟前,他行了一禮道:“現已查明,當日魏集所在府邸是戶部選工司的魯仁,早年外放為官時是魏老將軍的門客。除他之外,京中再無人與魏集有聯系。另···魏集行蹤還沒有線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