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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想什么辦法?光是靈氣這個前提條件就無法滿足!”步回風雖是這般說著,但還是騰出手,將傳送裝置丟向耶律追。 情況實在緊張,步回風沒空多想,倏然間,劍無雪眼皮一跳,厲聲對耶律追道:“你想抽出自己體內真元,以此為打開陣法的靈力?” “阿彌陀佛?!币勺凡淮鹗?,不答不是,唯誦一聲佛號而已??v使看不見表情,劍無雪亦知這人目光慈悲,面容帶笑。 彈指間,耀金的佛光流淌開來,籠罩在包括劍無雪他們在內的千余人頭頂。風雪在此一刻停霽,虛緲空中,金芒流轉。 與此同時,屬于神都傳送陣的幽藍光芒亮起在每個人腳下。 “走——”手上佛珠一甩,身后盛金佛像五指再落,激蕩塵埃,觸碰到這浩浩金芒的魔被燙得灰飛煙滅。 這一剎那,播都城內,梵音空渺。 再眨眼,戰歌絕,人蹤滅,擁擠許久的播都城內唯余空喊殺聲的魔族,與身披耀眼佛光的白衣僧人。 那只讓身下坐騎長嘯一聲的魔族大王越過眾魔上前,居高臨下睥睨耶律追:“為了天下大義,竟舍得犧牲自己,是我小瞧了你?!?/br> 耶律追雙掌合十,誦過一聲佛號,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br> “那就讓我送你下去吧?!毖粤T,魔族大王舉起流火長槍,不過還未刺出,就見身前的僧人身形逐漸消散。 從雙足開始,一寸寸緩慢往上,那些被金光勾勒著的弧線,像是黃沙被風吹走,悄無聲息湮滅,及至最后,天地之間再無影蹤。 唯余一串小葉紫檀手串,啪嗒落地。 魔族大王驅著身下的狼走過去,狼足踏過,碾碎成灰。 固倫磧內,劍無雪抬頭北望,想起謝厭曾說過的一則傳聞:玉佛蓮綻放,往往伴隨著真佛現世。 跟他一同被轉移來的人群中,有孩童天真開口:“阿媽,那個手掛佛珠的白衣叔叔,他在哪里呀?” 無人能說出答案。 北武天元二十七年,十二月廿七,草原六部之一碎葉川部族三王子,北武王朝第一位睿親王耶律追,身亡。 佛光渺渺去,從此孤城不見白衣人。 建州赤龍城,風綿綿不絕,雪紛舞不歇。 聽得謝厭所言,玄衣執刀的趙辜桀桀笑起來,“用至陽之氣的真相,換你回到我身邊,這筆交易,似乎是我賺了?!?/br> “既然如此,你肯答應嗎?趙辜?!敝x厭勾了唇,似笑非笑看向趙辜。 趙辜湊過來,伸手想抓住謝厭的手,卻被對方輕輕巧巧避開。他不怒反笑,只是聲音壓得更低:“答應,我當然答應。不過親愛的國師,你能否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為何如此在意至陽之氣?” 謝厭漫聲道:“這似乎不包含在我們的交易之內?!?/br> “你說得有理,至陽之氣,更不在我的關心范圍內?!壁w辜望著謝厭,慢慢笑道,“不過事成之后,要不要我替你將至陽之氣抓來,讓你好好玩弄一番?當然了,你若想養在身邊,我亦是不介意的,誰讓朕是個大度的皇帝?!?/br> “這種事情,等事情真的成功,再說不遲?!敝x厭輕輕嗤笑,聲音涼絲絲的。 “有國師在朕身邊,朕豈有不成之事?”趙辜聲音里透著自負。手上彎刀挽過一道,他斜里踏出一步,回身比了個請的手勢,“雪清境可不是人人都能進去的地方,國師跟我來?!?/br> 謝厭跟隨在趙辜身后。 雪清境外設有陣法,與謝厭的東風一夢遙頗有相似,若無人接引,外訪者就算來到附近,亦尋不見入內道路。 不遠處有一片松林,直行無甚阻礙,趙辜卻帶著謝厭在雪地中三拐四折,多走了起碼一里。 謝厭臉上明顯流露出不耐煩,趙辜笑笑,解釋:“若是國師直接走過來,那么入雪清境的第一步就走錯了?!?/br> “哦?!彼砗蟮娜似狡降?。 在松林中行了約莫一刻鐘時間,雪清境入口總算出現在視野中,但趙辜又繞了路,他道:“你想看至陽之氣,我們不走大門,這里,才是近路?!?/br> “每一個了解至陽之氣如今狀況的人,都被下了禁制,我無法向你解釋,不過以國師的聰明才智,肯定能看出背后深意?!?/br> 謝厭點頭,由他帶路繞路。 離得愈近,彌散在空氣中的某種熟悉氣息愈濃,待抵達目的地,趙辜開門的一瞬,那溫暖的、純澈的至陽之氣味道,更是撲面而來。 謝厭掀眸一看,此地正中央,蜷縮著一個少年,生得眉清目秀,卻赤身裸體,手腕腳踝被鐵鏈鎖著,活動范圍十分有限。 他的身體底下,赫然是個陣法。 謝厭壓下眼中情緒,不動聲色瞥了趙辜一眼,朝陣法走去,邊道:“你總能跟我說這陣法是什么?!?/br> 第77章 如幻亦是真 如幻亦是真 那夜子時, 謝厭服下半枚金瑤露,與魔族眾人一戰后,見到了眼前的少年。少年喚他為哥哥,將至陽之氣渡與了他。后來離開播都城,金瑤露的反噬如期而至, 但謝厭真的沒痛。 謝厭一路東行, 至陽之氣包裹住他周身關節,流轉繚繞在他斷碎的經脈上, 護著他, 就如在入暮山劍無雪對他所做的一般,甚至氣息更加純粹,與體內至陰之氣,更為貼合。 他曾滿腹疑惑,待到此地, 終于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