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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回風說溫颯獨身一人闖江陵道霍家太過艱險,不若諸兄弟一道去,多少能壯些底氣。 拂蘿邊說此計可行,姑娘你且放心,我等定平安將你護送到jiejie面前,邊掏出一臺手持機關弩,捆在手臂上,做足了去干架的氣勢。 溫颯見狀便笑。 眾人便往霍家行去,途中路過某遠近聞名的玉器店,溫颯進去挑了一對玉鐲,打算與溫韻一人一只。 他們挑的路,途徑霍九在城南購置的別邸。路過正門時,竟是聽得宅院深處傳來一聲尖銳慘叫。 接著,是一陣漸行漸近的腳步聲。 風中有淡淡血腥味。 溫颯變了臉色:“剛才那聲音,似、似乎是我jiejie的?!?/br> “你確定?”步回風皺起眉。 溫颯連連搖頭:“我不會聽錯?!毖粤T,提步朝別邸正門而去。 自是被守在門口的下人攔住,這時候,謝厭的臉起了作用。守門之人認得謝厭,亦清楚謝厭的“身份”,當即神色一變,將幾人恭敬迎進去。 五人一路疾行,來到蘭院門口,正巧碰上從偏門進來的一群人。 就衣著而言,極易區分出這群人的身份,其中有三位公子哥,剩下的,皆是打手。能在霍九的別邸中橫沖直撞,公子哥們的身份只高不低。 恰在此時,蘭院門開,向來為霍九鞍前馬后的管家走出來,手里提著把尚在淌血的劍。 “十七夫人來此地欲行不軌,已被我殺了?!?/br> 管家凜目掃過眾人,說完,將另一只手中拎的人頭,扔到眾人面前。 人頭如球,在地上彈了兩下,滾了幾圈,沾染草屑,最終停在那群公子哥其中之一的腳下。 一個公子哥冷笑,繞過地上人頭,打算強闖蘭院:“說什么胡話,分明是霍九約她來此地,要行污穢之事!你知曉我們正巧路過此地,怕他被我們捉jian,才殺了她吧!” 管家挺直腰板站在門口,淌血的劍逐漸抬起:“諸位少爺,是十七夫人硬闖此地,我家少爺才回落鳳城不久,他亦是受害者。你說這兩人有染,還請拿出證據?!?/br> 這位公子哥大吼:“你怎敢——” 管家厲聲回答:“我是我家夫人的屬下,非你霍家奴仆,我怎不敢?” 雙方就要爭執,卻見溫颯猛地尖叫一聲,踉蹌幾步撲到那顆人頭之前,嚎啕哭出來。 又聞幾聲伶仃脆響,是她袖中玉鐲墜地,撞于青石,破碎成屑。 這個人……地上這顆沾滿血與淚的頭顱,不是別人,正是她jiejie,溫韻。 是jiejie…… 是jiejie啊—— 溫颯顫著雙手,指尖描摹過人頭上與她相似的眉目,緩慢合上那尚且瞪大的眼,嚯然起身,長劍一指:“你,便是你殺了我jiejie——” 話音落,她揚起劍花,向管家攻去。 溫颯的劍法小有所成,對付這類根本沒踏入修行之道的人,就如提刀切西瓜,三下兩下,便將管家心口刺穿。 她抽劍站定,抱著jiejie的頭顱默然不語,就在眾人以為此事已了,倏然轉身,寒光襲往方才說話的那個公子哥。 “我jiejie才不會和人私通,是你們誣蔑她,我要你們都償命!”她嗓音嘶啞,頃刻與公子哥和帶來的打手們混戰到一處。 一劍,便是一個人頭。 真是應了那日謝厭所言。 蘭院中忽的傳來一聲悶響,接著哐當兩聲,門板拍地,早間未散的晨霧中,一個人狼狽行來,跌了幾次,又爬起,至某個仍帶溫熱的尸體旁,跪倒在地,神情麻木地將之抱起。 見狀,謝厭低聲道:“你們拉開溫颯,我去和霍九說話?!?/br> 步回風和拂蘿往混戰中去,謝厭由劍無雪推著,來到霍九面前。 “霍時竹?!敝x厭輕聲喊出他名字。 “謝公子?!被艟琶H惶ь^,看了謝厭好一會兒,才認出人來,聲音飄忽在夏日清晨還未燥出熱意的風里,顫抖著,仿佛在哭,“我若是等你們幾日,同你們一起回來,是否便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謝厭眉心不甚明顯一擰:“發生何事?” 霍九將視線移開,看了看院中景致,最后目光落到懷里的尸體上: “我收到信,說家父病重,便急匆匆回來,哪知他們不讓我見爹。若是如此,便罷,可那日晚上,溫夫人竟跑來找我,說我爹瀕死,這些年養的蠱,要開始斗了。平日里我最受寵,他們怕爹將大部分東西留給我,于是打算將我先除掉,而我母家勢大,便想著給我安個罪名……” 謝厭接過他的話:“與父親的妾室私通這個罪名?” “是。父親雖不管我們私底作風,但格外看重自己的東西?!被艟旁凇皷|西”二字上咬字極重,“如此一來,爹肯定不會讓我接手大部分商路與盤口?!?/br> “溫韻怎么會來這里?”謝厭又問。 霍九面上浮現出懊惱:“她來找我商量對策,我說家里不安全……” 聽到此,謝厭無奈扶額。 事情便明了,霍家這代家主,養蠱似的養著自己的兒子,現今瀕危,蠱蟲自是互相斗爭?;艟攀軐?,則是旁人坐上家主之位的阻礙,于是誣陷他與家主新娶進門的夫人私通。 風聲,定是故意漏給溫韻的。兩個人商量對策,將地點約在此處,更是在意料中,于是來了這批捉jian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