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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無需多說了。 這時,一個矮小至極、額生犄角的魔走到紫面魔身側,單膝跪地,用清脆的、類似童聲的聲音道:“啟稟主上,已探明方才被轉移的人身在何處?!?/br> “在何處?”紫面魔問。 矮小的魔回答:“絕大部分位于秘境中央區域,少數分散在四周?!?/br> “那就……帶他去中央區域?!弊厦婺б恢钢x厭,冷肅地對他下屬說道,“這是我看上的軀體,好生照料著,若有閃失,拿你是問!” 言語之間,殘存的魔們在首領身前排好陣型,與對面的人族修行者們呈對峙之態。 至于紫面魔身側的謝厭,在紫面魔將話說完之時,腳底陡然生出一個暗黑傳送陣。 人群中的劍無雪蹬足而起、飛掠而去,明寂初空猛然上揚,至紫面魔頭頂,正欲斜劈,卻遭攔腰一錘,掀落墜地,滾了好幾圈,才穩住身形。 雨過天青色的衣衫混入泥與雪中,登時狼狽不堪。 劍無雪狠狠抬眸,欲起身,卻是兀然噴出一口鮮血。 “在這群人中,你還算有點實力,但在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弊厦婺лp蔑說道。 漸漸的,泛著暗黑光芒的傳送陣法將謝厭包圍,但紫面魔沒讓謝厭就這樣走。 他抬手往虛空一招,抓出一個萬華鏡鏡像傳輸裝置,拋棄,使之懸浮到空中,爾后笑道:“你便安安靜靜地在中央區域的大殿中看著,你的同伴們是怎么死的?!?/br> 謝厭垂下眼眸,撿起偶然滾落到腳邊的鏤雕著牡丹花紋的暖爐,慢條斯理說道:“如此,那我拭目以待?!?/br> 傳送陣在謝厭話音落地剎那生效,矮小的魔與他同時消失在廢墟之中。 劍無雪憑借明寂初空支起上半身,死死瞪著那處,目眥欲裂。 另一邊,落雁湖秘境試煉的參賽者們陷入絕望。 那可是……連劍圣北云岫的劍氣,都無法一擊殺死的魔…… 他們握住刀兵的手不禁發抖,那魔亦是抓準時機,釋放威壓,逼得眾人漸漸彎曲膝蓋。 終是有人挺身而出,一步跨出人群之人手持雙劍,學院外衫已然破碎,內里春梅紅衣袍在狼藉風雪中獵獵飛舞。 她憤恨道:“謝長老已經為我們將半數敵人除去,如今攔在我們面前的,不過二十個魔族,還不提起你們手中兵器,與之一戰?” “我等修行之輩,縱使戰死,亦不為魔族屈膝!” 言罷,溫颯率先提劍,朝著魔族殺去! “結方才的陣法?!笨窕ㄒ坏冻练€出聲。 眾人紛紛應是,畢竟先前他們便是因那陣法,逐漸占據上風。是以彈指功夫,刀劍之陣再起。 而劍無雪,在又咳出一口血后,凜著一雙眼眸站起來,長劍一挽,徑直攻向紫面魔! 雪與泥自衣上滑落,青色衣袂在虛空中抖開,劍光起,劍風蕩,劍嘯聲聲,招招直取紫面魔要害。 “怎么?居然越戰越勇了,莫不成你們那位軍師,是你的什么重要之人?” “竟是愈發好玩了,真期待他在鏡中看見你慘死在我手下,會露出怎樣一副神態?!?/br> 無論紫面魔如何挑釁,少年一雙青灰色的眼依舊平靜無波,如古井般,除了冷冽,還是冷冽。 招式也冷,才學會不久的江山厭,自他手中而出,竟是萬里江山一片冰封。 太冷了,比這日日夜夜風雪不歇的冬日,更是冰寒三分。 但是不夠,僅僅金剛境一層的他,根本不是摸到地仙境門檻的魔族對手。 自古而來,魔族較之人族,實力便要強上幾分,又由于功體邪惡,同樣境界的魔與人交手,向來是魔要占據優勢。 此時此刻的劍無雪,與紫面魔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少年不由心急如焚,招式竟是漸走凌亂,紫面魔一聲狂笑,掄錘一擊,掃開少年人手中長劍,逼他一連后退三步。 再看另一邊,乾位虛空的刀劍之陣,亦是透出不濟之象。 “陸羨云,你也去,站方才劍無雪站的位置。那少年估計崩潰得要發瘋了,不會再與旁人合作。再說鏡像傳送裝置快要修好了,這里我和拂蘿撐得住?!鼻榧敝?,蹲在角落的步回風抬頭,目光直直望向守在他與拂蘿身前的陸羨云,語速飛快。 陸羨云亦在身后身前兩方之間猶豫不定,聽得此言,心竟是靜了幾分。他低頭,對幾乎要被雪埋住的步回風道:“真的能行?” 步回風毫不在意一擺手:“怎么不行?不行就要死,我沒活夠,還不想死?!?/br> “那你別死了?!闭f完,陸羨云抽劍疾行,頂上刀劍之陣空位。 片刻后,拂蘿看向步回風,不太確定地問:“我們真的能行嗎?” 步回風垂下腦袋,短促一咬牙,復而抬頭,露出一個笑容:“能行的!不就是小小一傳輸裝置?以前我搗鼓過更多更復雜的!” 拂蘿望著他的眼睛,定定點頭:“好,我們一定行!” 廢墟之上,有了陸羨云相助,刀劍之陣威力更甚幾分,至于劍無雪—— 青衫少年一退再退,站定,恰巧是先前謝厭與紫面魔交鋒的位置。屬于劍圣北云岫的劍氣未散盡,他足踏之時,竟是有一股玄妙感覺自心底升起。 那劍氣是冷冽的、近乎無情的,沒了封存的符紙,便不屑于塵世停留,但此間風雪中,殘余的劍氣卻向少年靠攏,緩緩悠悠、滲入體內,流轉著,仿佛滴水歸云、香還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