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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厭和墜墜的情況不同,后者是奇經八脈遭堵塞,疏通之后,自可將吸收入體的靈氣轉化為真元,可謝厭——他是武脈被毀。這就如打水失了器具,縱使水再多,亦用無可用。 用靈泉水泡澡,不過是為了讓身體更暖和些罷了。 * 翌日無甚可言,扶疏城中依舊飄著雨,到處都冷光溶溶,讓謝厭生不出半分出門興致。 二月初二灞陵臺大比開始之日,天空倒是放晴了。 八一街乃前往太玄山灞陵臺必經之道,這日天還未亮,街上便熱鬧起來,吆喝早點的、販賣歷年灞陵臺大比事跡總匯的、趕路不慎摔倒的、催促同伴走快些的,所有的聲音絲毫不落從窗戶縫涌入,吵得人心煩,讓謝厭不得不起了個大早。 瞥了眼角落的更漏,才卯時四刻。 灞陵臺大比正午才開始,這些人是趕著去投胎嗎?謝厭將桌上的小火爐點燃,等水沸的過程中,面無表情心想。 沒過多久,墜墜過來敲門,進屋后見謝厭打算泡茶,便接手,為他泡了一壺白桃烏龍茶。 茶湯清澈,白桃清甜,橙rou去核,倒入杯中甚是好看。 少年不僅在武道上天賦異稟,茶藝廚藝亦是極佳,自打他來到霍九別邸,謝厭的飯食就統統由他包辦。 這應當不是在無名酒坊老板嚴苛剝削下練成的,據他所言,在酒坊時候,他第一次進廚房,就燒出一桌好菜來。 如此一來,這些手藝是如何練就的,大概藏在那段白鳳玉露丸也喚不醒的記憶里了。 謝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對少年道:“吃過早點,便去灞陵臺吧?!?/br> 少年問:“你不去?” 謝厭不抬頭,他起床氣向來重,語氣不大耐煩:“我去做何?” 少年:“看我比試?!?/br> 謝厭心中嗤笑一聲金剛境的菜雞互啄有甚可看,但撩起眼皮,視線撞進少年滿是認真懇切的眼眸,卻是微微動容了一下。他又抿了口茶,靜了片刻,才說:“行吧?!?/br> 少年立刻點頭:“我為你取衣衫來?!?/br> 言罷動身,從立柜中取出一件月白外衫與蝦殼青大氅,又抬頭望一眼遠處浮現絲縷燦金光芒的蒼穹,將大氅換為秋海棠紅披風。 今日是晴天,太陽曬著不會太冷,穿大氅太悶,披風便好,起風時可御寒。 謝厭垂著眼皮坐在原處,慢條斯理將整盞茶喝完,才走過去換衣服,爾后用一根銀鼠灰緞帶將長發松松系起,便算將自己打理好了。 離開客棧時,住在對面廂房的晏珣仍睡得昏天黑地,想來是用術法隔絕了外界聲音。 他的貓被關在外面,正抬起前爪猛拍門板、憤怒吼叫,但一見謝厭他們出門,竟是干脆利落放棄了自己主人,穿過回廊蹦到謝厭腿上蜷著。 墜墜已經學會了如何和這只高祖貓和平共處,眼觀鼻鼻觀心裝作看不見,推著謝厭搭上升降梯。 他們到天乾客棧斜對面的面館吃牛rou面,又去王胖子燒餅鋪排隊買了兩只蔥油餡兒燒餅,再由墜墜去某家酒樓打包上午間飯食與午后零嘴,才踏上前往太玄山的路。 今日灞陵臺大比,盛況非凡,路上全是人,行走起來極其艱難,謝厭與少年的速度被迫一降再降,跟往日里比起來,猶如龜爬。 不過行人見謝厭坐在輪椅上,長發如霜、眼似桃花,氣度不凡,腿間還坐著只漂亮的貓,不免心生好感,謙讓他先過。便也使得路并不難行。 抵達太玄山上灞陵臺已是巳時。灞陵臺位置不在神都學院之內,而在半山腰, 謝厭由墜墜推著,憑借參賽者玉簡走專門通道入場,隨后被告知他的席位安排在了觀眾席“家屬親友區”內。 他沒什么異議,只是有些發愁要如何熬過大比之前的這一個時辰。 少年仿佛知曉他所想般,從鴻蒙戒里掏出本話本,遞了過去:“這是那位‘夜寒倦煨芋’的新書,昨日方發行的?!?/br> 謝厭“咦”了一聲,抬手接過,“你怎知我一直看他寫的話本?” 墜墜撩了撩眼皮,沒說話。 “你趁我睡著,偷偷看過?”謝厭把臉湊過去,彎起眼睛,笑得不懷好意,邊說邊將書卷起,敲墜墜腦袋,“少年人,怎么可以不好好練刀,把時間拿去搞這些名堂?” 少年人凍著一張臉,不與他辯論這些,只道:“我去一趟公示亭,看看我的對手是誰?!?/br> 謝厭挑眉,哼笑一聲,揮手讓他快去。 不過片刻,墜墜便來到公示亭前,在選手分組表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很遺憾,在第一輪中,他的對手不是耶律思謀。 作者有話要說: 謝厭:調戲某個少年人是我的快樂 耶律思謀:我只是個掉落武器的npc,我心里苦 繼續求留言嗷 第15章 拂過灞陵雨 拂過灞陵雨 據古籍記載,灞陵乃萬年前某帝王陵墓,因靠近灞河而得名,然兩千年前魔族入侵,四方山野動蕩,致使灞河改道,不再流經太玄山,是以灞陵臺是否與那帝王陵有牽連,如今已不可考。 再談灞陵臺大比,此乃神都學院建院之時便定下的規矩,一年一度,二月初二龍抬頭之日舉辦,以競爭激勵院內學生上進。 兩千年來歷經數次改革,如今已成為俊杰英才初試身手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