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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以為只是個易碎的漂亮花瓶,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噴了花漆的鋼瓶。 用過肩摔直接把花癡女鬼掄飛,一腳把那么大個的癡漢怪物踹飛天際,甚至讓只見過一面的干尸原地下跪求婚。 這是普通人能干出來的事嗎? 洛星辰檢視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異狀,走到稻草人身前,解開紅色的細繩,將麻袋從脖頸上取下。 打開畫著苦臉的麻袋,取出外層覆蓋的稻草,一個白色的人類頭骨便露了出來,頭骨中也同樣塞滿了枯黃的稻草。 洛星辰將頭骨從麻袋中取出,掏空里面的稻草。 這種來路不明的骷髏頭他都用嘴吻過六個小時了,還會怕用手拿嗎? 在離開麥田的途中,又不由看了那對老夫婦一眼。 兩人已經挖到了兒子尸體的碎塊,互相靠在一起,雙目泛紅,泣不成聲。 不敢面對眼前凄慘的景象,卻又不得不雙手顫抖地拿起一個個尸塊,將尸體重新拼接起來。 陳子木說過,在這里死去的人,尸體是帶不走的。 洛星辰不忍心直接說破,至少在破開幻境之前,讓他們再多一些告別的時間。 他拿著頭骨返回宅邸,剛剛走進趙詩蕓的臥房,全程悶著頭的王大厲卻突然一個箭步沖向了錢小余的身旁。 “別動,都別動?!?/br> 王大厲從口袋中取出一根透明的魚線,纏在錢小余的脖頸上,將對方挾持在自己身前,緊張兮兮地掃視著屋中的人,面色相當惶恐。 趙詩蕓被摔飛的時候,那根割斷的魚線脫手而出,正好落在王大厲的腳下。他趁著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撿了起來,偷偷藏在口袋里。 “你要干什么?” 錢小余因為意料之外的變故有些不知所措,雙手本能地抓向纏在脖頸上的魚線。 “少廢話?!蓖醮髤柹晕⒗o了手中的魚線,目光警惕地看向洛星辰,慢慢移動到床邊,低聲威脅道,“要是不想讓你的朋友人頭落地,就把那個頭骨扔給我?!?/br> 血字暗示了歸還頭骨就可以離開,但并沒說所有人都可以離開。 字里顯然寫的是“你”而不是“你們”。 這很可能表明,只有把頭還給季文書的那一個人才能活著離開。 “王大厲,你瘋了嗎?” 畢竟是跟著自己一起過來的人,徐昌翎心急如焚。 “你們也別怪俺?!蓖醮髤栙N在床邊,抓著魚線的手指微微顫抖,“俺媳婦上個月剛給俺生了娃,俺不能死,要是俺死了,她們娘倆肯定也活不了?!?/br> “你別沖動?!甭逍浅轿站o頭骨,看了眼藏在床墊里的干尸,“這顆頭好像不太對?!?/br> 床墊里的尸體明顯經過了精心的防腐處理,但這顆頭顱卻暴露在外面風吹雨曬,已經腐爛得只剩下骨頭。 “別想誆俺?!蓖醮髤柤拥睾鸬?,“信不信俺現在就勒斷他的脖子?!?/br> 王大厲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錢小余的脖頸上慢慢浮現出一道血痕。 “好,給你?!?/br> 因為顧忌錢小余的安危,洛星辰只能將頭骨朝著王大厲的方向拋了過去。 王大厲擔心頭骨落在地上會摔壞,朝前一把推開錢小余,雙手穩穩地接住頭骨,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笑容。 “我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br> 他轉過身,立刻將頭骨安在了干尸的頸項上。 當松開雙手的時候,頭骨卻“噗通”一聲滾落下來。 傍晚的天空被厚厚的陰霾籠罩,昏昏沉沉。 凜冽的寒風自窗前呼嘯而過,帶起一陣沉悶的“咯吱”聲響。 電腦屏幕忽地閃爍了一下。 燈光乍明乍暗。 屏幕上已經凝固的血液再一次流動起來,又重新匯聚。 【你這個無恥的騙子,必須要受到懲罰!】 殷紅的血字扭曲而刺目,充滿了狂躁與怨恨的情緒。 在血字成型的同時,王大厲脖頸處那條淺淺的紅線也逐漸變深,驟然裂開。 “怎么回事,好疼??!” 他感覺到了頸項間傳來的劇痛,用手指狂抓著脖子,雙眼暴突,面目猙獰。 鮮血如噴泉一般從裂口處涌了出來,連他的整個頭部都被血泉淹沒。 當血泉平息之時,項上的那顆頭顱也憑空消失了。 斷頭的尸體無力地撲倒在床沿,伸直的右手指著窗外的方向。 遠處的麥田里,在稻草人的頸部,赫然插著王大厲那顆被血液澆筑成紅色的頭顱。 翠綠的麥田頃刻間全都枯萎了,發黃的麥稈紛紛倒落在地。 無數具腐爛的行尸和慘白的枯骨從麥田的土壤中爬了出來,向著宅邸的方向緩步逼近。 那對老夫婦被一群行尸圍在中間,賈慶一胡亂拼湊的尸體猛地爬起身,雙手死死抓住了李紹心的雙腿。 賈有鐵咬著牙舉起鐵鏟,想要鏟斷賈慶一的手臂,卻被身后的兩只行尸一左一右抓住肩頭,拉倒在了地上。 洛星辰攥緊手指,手心冒出了一層細汗。 麥田距離宅邸有很長一段距離,就算現在趕過去救他們也來不及了。 季文書的頭顱到底被藏到了哪里? 以趙詩蕓對尸身的精心處理方式,絕不會允許頭顱被外界的環境任意毀損。 藏頭的地方,既能將房中的景象盡收眼底,又必須離她足夠近,能夠讓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