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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八年前孤膝下兒子更少,雖說已經有了世子,可總不能空給江山,于是孤想將你帶回來,好好培養,日后幫襯世子,只是想不到世子后來死了,這王位也沒了繼承的人?!?/br> 布那難得有些落寞,看得出來是真心喜愛那個世子。 “可您還春秋鼎盛,后面未必不會有更優秀的兒子,何必這么著急呢?” “孤將北狄創設的這般繁華昌盛,不能讓沒有才能的兒子平白糟踐了去,孤在世時得選一個兒子當儲王培養?!?/br> 寧清算是明白了。布那是擔心自己死后,江山被后代敗盡了,以損他的英明,他必須要下任北狄王是自己信任且需要的,才能安心閉眼,還真是cao心。 “王上和我說這些做什么?” 布那笑道:“你是聰明人,你明白的。孤早派人查過,你與現在大魏的慶安帝從前交好,這一年跟著魏堯差了不少案子,丁崇安、林遂瓊等人不就是你們告發的嗎,聽說與前朝的皇子交情也不淺,這樣的人脈可是難的?!?/br> 寧清不自覺笑出來:“王上說話怎么愛缺東少西呢。應該更是看中我與魏堯的關系,想讓魏堯為你所用吧?” 布那哈哈一笑:“不錯?!?/br> 寧清搖搖頭:“您不了解魏堯,他不是會為兒女情長放棄忠心的人,你更不了解我,我壓根不屑做什么北狄王?!?/br> 聞言,布那有些不高興:“好大的口氣???,你不是要救陶吉嗎?孤承諾,只要你愿意留下做世子,你可以隨意處置他,若你不同意,便留在這里等到想明白為止?!?/br> 這是要軟禁他。 “孤不是一定要魏堯為自己所用,只是你想,若是無能之人登上王位,日后北狄與大魏會是怎樣的境地?必定生靈涂炭民不聊生,同如今這樣戰火紛飛?!?/br> 寧清微愣:“你這次突然引戰,是為了像魏堯施壓?” “你與萬千百姓之間,我想你們慶安皇帝和魏堯之間會知道如何抉擇,若他們得趣,再打下兩個城池孤便讓前線的兵馬撤退?!?/br> 看他的樣子仿佛是勢在必得了。 從寶德殿出來后,寧清立即去見了陶吉,自上次一別后,他憔悴了不少。蘇沄玥他是第一次見,他笑道:“見過嫂子?!?/br> 陶吉將蘇沄玥就是北先生的消息告知他,寧清佩服道:“原來北先生是這樣溫婉美麗的女子?!?/br> 簡短的寒暄過后,三人湊在內室,互相交換消息。 得知火鳶一事,寧清這才明白:“難怪布那如此囂張,原來是制出了秘密武器?!?/br> 蘇沄玥道:“試用時我特意沒告訴他們,火鳶并非只靠磁石就能飛到所求地點,它需要頭鳶?!?/br> “頭鳶?” “是的,頭鳶比火鳶小許多,便于隱藏,里頭沒有火|藥只有磁石,這種特制的磁石是火鳶飛行的指向,因此頭鳶所在的地點才是火鳶最終停下之處?!?/br> 這里頭的關竅,寧清明白了:“也就是說,到時候需要有人去放頭鳶?” “是?!?/br> … 這幾日北狄與大魏交過幾次手,都是小打小鬧,雙方淺嘗輒止,各自自都有分寸,似乎都在等對方的妥協。 寶德殿內,暗衛道:“臣查到,那細作死前待過不少地方,大約八年前他在陶吉王子那,不過沒多久便去了蘇保世子那,后來正是這個細作將蘇保世子的營帳透露給魏堯,才讓他殺了世子?!?/br> 布那皺著眉,面色沉下道:“你確定和陶吉有關?” “臣還查到,這細作是通過木鳶與魏堯通信的,可去年他死后我們找遍他的住所,卻始終找不到那個木鳶。原以為此事就這么不了了之了,誰料前兩天臣問到一個從前伺候陶吉王子的宮人?!卑敌l道,“他記得當日陶吉王子沒讓人跟著,回去清洗衣物時發現王子穿的大氅上沾了些血,只是當時沒有聲張。后來臣也問過旁人,那日陶吉王子確實在細作死的耳房附近出現過,他們的證詞都已經記下畫押?!?/br> 布那眼神狠厲,冷笑道:“原來是他??峙庐斈暝缇秃图氉鞴唇Y,后來人死了他便自己頂上,難怪北狄的消息總能傳到魏堯那頭。孤太小看他了,十四歲時便有這要好的城府手段,生生將世子斷送了?!?/br> 暗衛問:“接下來該如何?” “將那些證人和證詞收著,先按兵不動,過兩日寧清會替孤去前線傳話,他走后我們再動手?!?/br> “是!” 兩方劍拔弩張,已經到了千鈞一發之際,這些日子布那帶著寧清見過幾個重臣,正了他的名分,還將運送火鳶的任務交給他。 布那不擔心他暗中整些小動作,赤|裸裸威脅道:“你只要動手,陶吉和蘇沄玥便活不了了?!?/br> 寧清離開前對陶吉道:“魏堯那先前已經定下謀略,我將頭鳶藏好后立即就回來救你們?!?/br> 陶吉應道:“你去吧,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br> 不想這邊寧清剛上路,布那便將陶吉和蘇沄玥抓了起來。布那到底沒喪心病狂到對孕婦下手,只讓人將她單獨關在一間屋內,自己則親自審問陶吉。 陶吉沒想到這么多年相安無事過來了,臨到頭布竟翻起舊賬來,他心中苦笑道:看來是天要亡我。 在這些人證物證面前,陶吉不論再怎么辯駁也顯得蒼白,于是他道:“世子從前便敵視我,有他在,我的日子不會好過,后來大戰,我湊巧發現了大魏的細作,便故意將消息透露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