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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豫揮了揮手,就有人給他松了綁,費添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 “奴才派人送殿下回去?!睒阍スЬ吹?。 “免了?!辟M添哼了一聲,“不需要?!?/br> 樸豫也不強求,就真放他自己走了。 費添一出門沒走幾步,看著周圍陌生的墻陌生的磚,突然想回去讓樸豫送自己一程,可話已出口人已出門,再折回去豈不丟臉。不就是路嗎,他就不信憑他多年漂泊,途經無數城池腳踩萬家屋頂的經歷,還找不到一間客棧。 結果…他迷路了。 等夕陽西斜,田塍回來復命,低著頭道:“屬下無能,沒發現費公子的下落?!?/br> 寧清心想這可糟了。 “這人生地不熟的,他能去哪?” 魏堯道:“王城街巷縱橫交錯,他剛來東夷不久,估計是在哪迷路了。田塍,你再帶人去偏僻的巷子里找找,還有城外,也派幾人去?!?/br> “是?!?/br> 田塍轉身出門,在門口與一人撞上,喊了聲失禮,定睛一看,這憔悴不堪,幾乎只有一口氣的人,不是費添是誰? “蘭譽兄…”費添就倒在房門口,奄奄一息道:“總算到了?!?/br> 隨后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眾人慌了神,扛人的扛人,找大夫的找大夫,一時手忙腳亂。 等費添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上午,陽光明媚,照在床榻上暖洋洋的,他享受了這溫暖,想起昨日的長途跋涉,心里更覺得悲涼,好在總算是回來了。 在他塞進第三碗飯后,總算有些飽了,寧清問道:“你一整日去哪里了?” 林榮有些委屈地附和道:“就是,轉眼的功夫你就不見了,我擔心極了?!?/br> 費添將碰到樸豫的事告訴了他們。 魏堯向田塍使了個眼色,他便上前聽從吩咐。 “你帶人去追查那伙人的行蹤?!?/br> “是?!?/br> 田塍帶門出去后,寧清細細尋思,越想越覺得不對。 “我們才來東夷,那邊就有人綁了你,顯然是對我們的行蹤一清二楚?!睂幥遛D頭看魏堯,“不像是巧合?!?/br> 魏堯頷首:“要么他們在東夷勢力不小,要么是通過什么法子知道了我們的行蹤。不管是哪一種,只能說明,前朝勢力遠比我們想的要大,或許已經成了燎原之勢?!?/br> “不錯?!睂幥逑肫鹳M添方才說的,回憶道,“照這么說,樸豫的主家很可能已經露過面了。我們才來東夷不久,人都沒見幾個,最有可能還是在湟州?!?/br> 林榮疑惑道:“可我們在湟州也沒見過幾人啊,就算見過,那人怎么確定費公子的身份呢?” 身份?寧清想起一事,問費添:“能證明你身份的便是你隨身戴的玉墜,你可讓什么人看過?” 經他一說,費添這才想起:“我在隴竹寺碰見了林家主和寺中的無憂方丈,那方丈給了我一塊護身玉墜,我便把我身上這塊也給他瞧了,就這一次!” “這什么無憂方丈,聽說平時神出鬼沒極少見人,怎么你一去就正好撞見了,只怕是故意設計的這一出,為的就是見到你的玉墜,確認你的身份?!?/br> 林榮越聽越覺得自家公子厲害,分析的頭頭是道的,于是歡喜道:“是呢,這么一想就通了!” 魏堯道:“眼下分身乏術,等回湟州后,我們親自去會一會那個方丈?!?/br> 寧清應聲。 隨后林榮又問費添:“既然他們早早就放了你,那為何你過了一日才回來?” 一說到這個,費添就有無盡的血淚要哭訴。 “他們不知道給我綁到哪個鬼地方去了,我找不到路,一邊摸索一邊走,走了數不勝數的歪路才能夠回來,中途又累又餓,我都懷疑自己要交代在他鄉了,只怕沒做個飽死鬼,最后就這么饑寒交迫的沒了?!?/br> 他似乎下一刻便能滴下淚來,說著握住了寧清和林榮的手:“還好,我熬到最后,總算見到你們?!?/br> 他這經歷簡直是聞著傷心聽者落淚,寧清也覺得他可憐,又讓小二加了兩道菜,看他吃完安心睡下才離開。 最終還是沒查到絲毫有關樸豫的蹤跡,又過了幾日,穆靖傳他們進宮。 “孤派的人并未查到海賊的蹤跡,也問過幾家有名的商幫,他們常年在海上來往,近來并未見到什么海賊,更別提你們所說的幾十人規模的。這樣的消息商人最為靈通,若真有,不可能一點風聲都聽不到?!?/br> 寧清與魏堯都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這事與我東夷無關,只怕是你們惹了別的麻煩,有人想我們相斗罷了。 他們好好謝過穆靖便出了宮,并未多耽擱,直接啟程返回湟州。 此次在東夷雖未查到海賊的背景,可樸豫一行突然出現在此實在奇怪,此事總歸與他們逃不了干系,再聯想之前,大概便能猜到這一出出自誰之手了,因此如今最要緊的不是盲目調查,而是直接會一會,看他究竟意欲何為。 —— 帝都寧府。 正廳內,寧珂承與丁崇安已飲了半盞茶,氣氛還算融洽。 “寧大人府里的茶果真極品,在下難得喝上一回,顧不上說話,還請大人莫怪?!?/br> 寧珂承微微笑道:“既然大人喜歡,我便讓人包一些,大人回去時帶上?!?/br> “那便多謝寧大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