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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寧清停下腳步轉頭看他,微微一笑,“我哪有這本事能觸及南蠻王室的秘辛,這樣的事自然得你來查?!?/br> “你沒法子,怎知我就有?”魏堯頗有興致。 “我常在帝都,能及之事左不過是帝都城里的一方天地,哪及你在北疆多年建下的人脈?!睂幥迳钣凶灾?,此事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他出手,交給魏堯再好不過。 “我確實有門路,只是我有一事好奇?!蔽簣虻哪抗庀袷且獙⑺赐?,“你為何確信此事與北狄有關?” “前南蠻王去的突然,以東夷王與他的交情,必然有所懷疑。正如我先前說的,若非他心中有這個疑問,以他與南蠻的關系,即使對新王再不滿,也會在兩國間化解,對外上定是固若金湯,又怎會被我們挑撥?!彼D了頓,說道,“他懷疑,可偏偏當時新王繼位時風平浪靜,應該是東夷王與出其余兩國提過此事,被壓了下去。且不說弒父一事孫胤所不做得出,沒有證據,說得再多也是污蔑?!?/br> “四國以北狄為首,也只有北狄王有這心思摻和此事?!蔽簣蚪又脑捳f道,末了點了點頭,“此事我會處理?!?/br> 兩人談完事正打算回駐地,突然有地動山搖之感,寧清搖晃了兩下被魏堯抓住了手臂,才不至于摔得四腳朝天。搖動很快平息下來,魏堯見無事后放開手,疑惑道:“昌州地勢平緩,從未聽說過有地動之說,怎搖的如此厲害?!?/br> 寧清瞧著他轉移注意的樣子,忍不住湊近些揶揄道:“昭倬,你這些日子對我似乎和從前不大一樣了吧?” “胡說?!蔽簣蛘龤鈩C然地否認,若不是寧清與他相識已久,怕就被他這樣子蒙了去,繼續道,“仿佛從我來見你那夜起便有些不同?!?/br> 魏堯聞言一詫,隨即又像無事一般,淡淡道:“是你的錯覺,回去吧,快跟上?!?/br> 他離去的樣子怎么還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寧清偷偷一笑。他想起了那夜,南疆月光正濃,魏堯抱住他時,微光下自己手足無措地樣子,唇角微微一勾,跟上魏堯。 他們一回駐地便覺得四周有過多關注的目光,不用問也知道蕭遠回來時必然大肆宣揚了一番。趙旻看著他們欲言又止,實在忍不住了,直言道:“都快到帝都了,將軍至于這么心急嗎,偷偷摸摸便算了,竟還讓蕭遠瞧見,這下全軍都知道了?!?/br> 這話說得仿佛他們真做了什么,被人當場拿了把柄似的,寧清深知越描越黑之理,故反其道而行:“多大的事,別大驚小怪了。對了,方才的地動好厲害,你們可感覺到了?” “就些許震動,不打緊?!?/br> “那或許是我們離震源近些?!?/br> 蕭遠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笑道:“莫不是你們情到濃時,天旋地轉的感覺更明顯些?” 魏堯冷道:“再胡說就把你的嘴巴縫上,徹底清凈?!?/br> 蕭遠不敢說話,就閉上嘴咯咯咯地笑著走了。同時,趙旻以一副難以言語的表情盯著他們,在魏堯發難前知趣地走了,嘴里念念有詞:“我什么都沒聽到?!?/br> 大軍凱旋,帝都百姓皆夾道歡迎,大軍由趙旻帶回校場修整,魏堯徑直進宮面圣。 他一身戎裝,祥豐帝見了心下感慨:“你從前戰勝北狄回京復命時也是穿了這樣一身黑甲,七年過去氣度更甚。將軍多年來為朕守衛江山,實在盡心盡力?!?/br> 魏堯行了禮起身,低頭道:“陛下過獎了,臣為大魏鞠躬盡瘁乃是職責?!?/br> 祥豐帝笑了笑:“甚好。賞賜早送去你府上了,行軍數日想必十分勞累,你先回府休息,改日朕再為你安排接風宴?!?/br> 寧清一行方進府,后腳各方官員府中的人便將安國公府的門檻踏了遍,他應付片刻便將這差事塞給費添和林榮,自己拎了串帶水的葡萄溜回后院,剛進屋,后來突然傳來一聲:“公子回來了?!?/br> 寧清嚇了一跳,嘴里葡萄一口沒咬就吞了下去,險些噎住。他扭頭一看,原來是陳春巒。 “陳總管有什么事?”他剛要把葡萄往嘴里送,想到正事又放了下去,“可是城外有異動?” “不錯,袁虛與霍三城處事小心,屬下盯了一個月總算發現端倪?!标惔簬n跟著寧清進屋,繼續道,“莊外來來往往的人不少,可都是些小廝,屬下想若是他們真在莊外密會,必然有暗道,盯著大門自然瞧不出所以然來。于是屬下想,莊外隱蔽卻偏遠,袁虛的主家必不會次次都跑老遠出城,而聚客齋無疑就是最好的幌子?!?/br> 寧清頷首,深表同意。聚客齋生意紅火、日日客滿,若有人混在其中,旁人定難以察覺。 “屬下盯著霍三城,發現他一個月里出鋪子外送四次,全是一個去處,正是戶部尚書劉平的府邸?!?/br> “戶部?”戶部管糧草一事,與滎川糧草案扯上瓜葛倒不意外,只是有些奇怪,“他與杜源有何淵源?” 陳春巒回道:“屬下查過,他們是同一屆進士,更深的關系還需細查,屬下前些日子將這些消息告訴了太子殿下,殿下說他會派人調查?!?/br> “像劉平這樣的官員,我們私下調查費力不說,未必能查出什么,交給殿下定能事半功倍,此事便暫時如此,你忙府里的事去吧?!睂幥宓?。 晚上魏堯回府,聽完陳春巒的回稟后回到屋里,寧清轉頭,見是他著一身深藍,莞爾笑道:“你什么時候換了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