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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春巒見此,立即回國公府,向寧清稟告:“霍三城進了城外的宅子,正是費公子所說的那處?!?/br> 先前費添已憑借著殘留的記憶,帶著陳春巒走過一遭,找到了他所說的宅子,正是今日所見的霍府。 此舉不過是讓寧清所想的板上釘釘,霍三城是袁虛的心腹,如此一來,袁虛是逃不了干系了??梢粋€袁虛不過是蝦兵魚將,真正的龍王爺還潛在水底,該如何讓他現身才是關鍵。 寧清道:“繼續守著,除了霍三城若還有旁人去了,必要謹慎?!?/br> “是,屬下已讓分告侍衛去輪班守著,絕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br> 陳春巒退下后,寧清起身,俯下頭打量了一番,笑道:“不錯,今日穿的得體?!?/br> 林榮道:“公子平日不都不在意衣著嗎,今日怎么…難不成要回寧府?” 寧清微笑著看了他一眼:“算你聰明?!?/br> 今日寧珂承正巧在家,見他回來也不驚訝,似乎等待已久了。 寧清恭敬地行了禮,偷偷一瞥,笑道:“前幾日兒子走得匆忙,沒來得及和父親好好說話,不知書房如今怎樣了?” 寧課程讓何伯上些茶點,寧清看了一眼,全是他喜愛吃的。 “無事,已差人重建了,近來事務不多,我暫時在自己屋里處理,也還尚可?!?/br> 寧清應了一聲,伸手拿了一塊糕點,反常的細嚼慢咽起來,顯然是在等他父親先開口。寧珂承自然明白,先前想到千言萬語到了要開口時反而說不出了,他看著寧清,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說道:“凡是要有分寸,切記保重自己?!?/br> 寧清聞言,茫然地抬頭看他,轉而為笑:“父親也是,切勿過度cao勞,仔細身子?!?/br> 直到用過飯寧清要離開,兩人也沒提起那日在書房所見之事,父子倆心如明鏡,事事明了,卻不戳破。有些話問了也不會答,又何必問呢? 寧清轉道去了自己的屋里取過木鳶里的信便走,回到國公府時才打開來看。寧府走水那日,他回府里傳了信,問及南疆戰事,不知陶吉是否清楚一些內情,如今陶吉已回了信。 信中提到北狄王新制了火炮,南蠻王買了一批。難怪有底氣突襲宣域關,原來是仗著北狄王的威風。 寧清看完信,轉手就火燒了。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他打開門一看,是陳春巒。 “陳總領為何如此焦急,是城外有了消息?”寧清有些好奇,陳春巒總是一個表情,竟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不是城外,是南疆?!标惔簬n深吸了口氣,依舊難掩愁緒,“不久前朝廷收到南疆來的快奏,原以為南蠻的兵馬不多,想不到竟足足有十萬,且他們還不止從哪來的神炮,威力驚人,防守之力尤強,我軍兩次強攻都不占上風?!?/br> 寧清沉思片刻,問:“我軍只有六萬兵馬,將軍可是要朝廷加兵?” “是。將軍上書再加五萬兵馬,可北疆剩的三萬兵馬不能動,其余的兵力都散在各處,沒有兵符無法調動。但上次將軍禁足時,兵符已被陛下繳了?!?/br> 寧清驚道:“還沒換嗎?” “陛下未提起還兵符一事,將軍就沒主動要?!?/br> 寧清一股怒火沖頭而來,閉上眼調控情緒。祥豐帝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見所要兵力不多,便霸占著兵符不還,這下吃了虧,實在是咎由自取。 “難不成這種時候,陛下還不打算歸還兵符?” “陛下緊張南疆戰事,怎會不還。是這派去還兵符的人…”陳春巒看著他道,“將軍親自說要您去?!?/br> “我?”寧清一臉難以置信,險些以為自己聽岔了。 陳春巒點頭應道:“是。宮里應該很快會有人來傳了?!?/br> 話音未落,那頭林榮急沖沖地跑來,見到陳春巒驚訝了一番:“陳總領也在這?!?/br> 隨即對寧清道:“公子,宮里來了個小太監,說是陛下請你進宮?!?/br> 還真是。 寧清點頭道:“你先備好馬車,我換身衣服,隨后就來?!?/br> 馬車悠悠轉轉到宮門前,小太監在馬車前提醒道:“公子,到了?!?/br> 寧清掀開車簾,順著腳凳下來,他無官服,穿一身淡藍色罩紗錦袍,內斂不放,極為合適。 林榮留在馬車里等他,小太監領著他到了安慶殿外,馮郁見了他忙迎上來:“寧公子可算來了,陛下收了將軍的信后愁得午膳都未好好進食,就等著您來呢?!?/br> 笑話,有事相求時嘴臉倒是平易近人,半點不見霸占兵符時的氣魄。 寧清笑道:“讓陛下久等了?!?/br> 祥豐帝見了他,疲憊的臉上有了一絲喜色,吩咐馮郁親自上茶,又給他賜座。 寧清微微俯身謝過。 祥豐帝揉了揉頭,問:“朕請你來的緣由,想必你也知曉了?!?/br> “是,臣聽說了?!?/br> “朕原先是想著此次所需兵馬不多,無需動用兵符,且原讓魏堯禁足三月,提前解禁已是破格,不好再提前將兵符還他,便打算等他回來后在交還,只是想不到有此變故,是朕欠缺考慮了?!?/br> 寧清不動聲色地瞥了馮郁一眼,他那明晃晃擔憂的表情實在可笑。在寧清看來,這不過是朱勤咎由自取,現在擺出一副情有可原的樣子是給誰看。 他雖不滿,卻不能當面下皇帝的面子,尊卑之道還需得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