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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清進了書房,房梁上還殘留著余溫,絲絲縷縷的煙氣彌漫在書房內。四周都燒得面目全非,完全沒了往日的樣子,可見這把火有多猛,若是再晚些,只怕什么都不不剩了。他又往前走了幾步,驚覺墻上有一奇怪之處,別的地方都被火熏的黑不溜秋的,唯獨一個地方絲毫無損。寧清伸手摸了摸,有些光滑,看起來是個石門,應該是暗室。這可稀奇了,他在寧府生活二十幾年,從不知道他爹書房還有這樣的密室。特意建的石室,就是為了避免有朝一日像現在這般被大火吞噬銷毀吧? 如此費心,暗室里究竟有什么? 這樣的暗室,他不知道機關斷然是進不去的,寧清遲疑地退后幾步,一轉身碰到了書案,被燒沒了兩條桌腿的書案本就岌岌可危,被他這一碰,整個書案都倒了下來,倒下時抽屜都被震了出來,發出了不小的聲響。他伸長脖子看了眼,散落出來的都是些信件,由于放在抽屜里,幸得只是燒了大半。他的視線緩緩落在一封被燒得只剩一半的信件上,紅漆被火烤的有些化了,可依稀看得出原本的模樣。 朱漆虎紋,這是… 他方要撿起來,后頭就傳來寧珂承的震怒的聲音:“你在這做什么!” 寧清猶豫地轉過身,看著他爹。 寧珂承對聞聲趕來的何伯和林榮道:“都燒成什么樣子了,還敢讓公子進來,趕緊帶出去?!?/br> “是是?!绷謽s忙去扶寧清,見他神情呆滯以為是被嚇到了,勸道:“公子,我們還是先出去吧?!?/br> 寧清看了他一眼,片刻后點頭道:“好?!?/br> 寧清走到寧珂承面前行了禮,道:“兒子先回國公府,改日再來拜見父親?!?/br> 寧珂承應了一聲,轉頭目送寧清出去,也覺得他有些古怪,或許自己太多心了。 他往前走便發現了抽屜里散落出來的信件,瞧見那封朱漆虎紋的信赫然在列,不禁皺起了眉頭。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要準備萬字存稿下周二發,大概有三天不會更新了。 第41章 對戰 書房被燒毀,寧珂承暫時只能在自己屋里處理公務。走水后次日,李蒙聞訊來寧府找他,言及此事,寧珂承從屜子里取出那封殘破的信,置在書案上,兩指并齊推到他面前。李蒙一看大驚:“這,這怎么會在…” 寧珂承略微偏頭,昏黃的燭光照在他的臉上,沉如寒潭。 “你查這戳的來歷時已把信封帶走了,沒過兩天,有一封相同的信出現在我書房的抽屜里?!?/br> 李蒙眼睛一轉,將關系厲害理清,道:“這封信是別人故意放進來的??扇粢o大人您潑臟水,為何還要放火?留著作證據,日后人贓俱獲,有口也難辯。屬下去現場看過,若火勢再大些,整間房子都會變成廢墟,那放信未免顯得多此一舉?!?/br> “他要的便是這個,自然不會下手沒輕重?!?/br> 起初寧珂承也想不明白這點,來放火必定是幕后之人察覺到他在調查此事,若擔心書房里有其他證據,想毀尸滅跡倒正常。只是一點,既然潑了火油,為何不索性徹底將房子都燒了,做得這樣不干不凈看似與前頭的雷厲風行背道而馳,可再仔細一想便都懂了。書房背靠水,門前來來往往的人不少,一旦起火,不用多久必會有人發現,取水便捷,即使澆了火油也不過是多燃上一刻。 幕后之人明白自己如今還算安全,多半知道他在調查信戳的事,千方百計做了這一出,不為栽贓,旨在讓他識趣,知難而退。那人是無聲提醒他,相府都能來去自如,悄無聲息地潛入書房放信,難保明日不是賄銀或者贓物。那人仿佛在嘲諷他,弄死他的手段那樣多,一次放過,絕無下次。他在明,敵在暗,實在被動。 寧珂承道:“他這是做給我看的,讓我及時收手,莫要再插手這件事?!?/br> “信戳一事屬下也問了些人,都說不清楚來路。如今才剛開始,幕后之人已按捺不住,若再查下去,恐怕會危及大人?!辈槊髡嫦嘁o,可李蒙更擔心寧珂承的安危。 “可若真知難而退,我就不是寧珂承了?!睂庣娉形⑽⒁恍?,顯然已看淡這些,無所畏忌。他倒是想起另一事,“昨日寧清這孩子看到了這封信,我瞧著他神色有些古怪?!?/br> 李蒙驚道:“難不成寧公子也知道這事?” “我猜想他在南疆調查糧草案時無意中被牽扯進來,或許還是與杜源有關?!?/br> 李蒙想起前兩天安國公府的事,似乎能說得通,稟告道:“前幾日安國公府遭了賊,刑部的黃均正在調查此事,會不會也與此事有關?” “什么,安國公府遭賊了?” “是,聽說沒偷走什么,黃均還差了一撥人調查,不過還未找到人。神出鬼沒這一點與放火之人有些相似,若為的是同一件事,即便不是同一人也該是一伙,逃不掉關系?!?/br> 寧珂承點了點頭,面露愁色:“寧清怎會牽扯到此事?!?/br> 良久后,他長嘆一聲:“從前他跟著太子讀書,才華卓越,是一群人里的翹楚,我不喜,后來他流連茶肆酒館,樂鐘消遣,我雖訓斥,心里反而松了些。朝堂之事瞬息萬變,何苦讓他也陷進來,倒不如像尋常世家子弟一般,平平無奇,卻活的自在?!?/br> 李蒙知道大人這是愛子心切,只好勸道:“公子聰慧,天資難掩,既阻擋不得,不如默默護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