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苯瓍挝男南?，你這不就是借口泄憤嗎？

    黃均等人走后，陳春巒進了廳堂，拱手道：“公子，這事就交給黃大人了？”

    寧清單手靠在案上，微微一笑：“哪能真指望他，不過是做給不知情的人看的。陳總領，你暗中派幾個可靠的去查，還有府里加強戒備?！?/br>
    “是。屬下已經吩咐下去，絕不讓人有可趁之機”陳春巒想了想，還是跪下請罪，“昨夜之事，還請公子責罰?！?/br>
    不知怎的，寧清突然笑了一聲，陳春巒茫然道：“可是屬下說錯了什么？”

    “無事?！睂幥逍α诵?，“你跟公爺多久了？”

    “二十七年。屬下是自小在將軍府長大的?！标惔簬n不知他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想不到，他竟是將軍府出來的人，寧清一瞬間詫異，又想明白了。

    “難怪，公爺身邊的人性子都大同小異，不知是物以類聚還是他帶的?！睂幥逡婈惔簬n不懂，點到為止，說道，“昨夜之事你已有察覺，便很好，怪不得你，我沒什么好罰你。若你心下彷徨，不如做點差事。后院花圃有些亂了，讓人叫花匠來修剪吧?！?/br>
    本以為是無知的世家之子，可偏偏面面俱到，心細如發，看來傳聞并不可信。陳春巒心里想著，行禮道：“謝公子，屬下這就去?！?/br>
    林榮方端了糕點進廳，慌亂地打量寧清，怕他掉了斤兩似的：“公子，小的聽說昨夜你屋里進賊了，無事吧？”

    寧清愣了愣，昨夜那樣的動靜，林榮竟還睡得這么香，真不愧是他。

    “無事無事。你說若真有事還指望得了你嗎，只怕打響雷都驚不醒你?！睂幥逵檬持复亮舜了麍A鼓鼓的肚子。

    林榮愧疚道：“小的這不是心知有錯，特意去廚房拿了你愛吃的杏仁酥嗎？”

    林榮端著盤子，古有廉頗負荊請罪，今有他以食代過。寧清笑道：“帶上，找費添解悶去?！?/br>
    林榮忙不迭地跟上他。

    寧清到費添屋里時，費添正在翻弄包袱。他問道：“你整這東西做什么，要出門？”

    “不是，這是去滎川時帶的行李，回來這么些日子都沒收拾，這幾日實在無聊才記起來?！辟M添嘆了口氣，看來是真的無趣極了。

    寧清接過糕點，讓林榮拿了幾塊，自己也拿了一塊嘗嘗，剩余的放在桌上，在費添身邊坐下。

    他看著費添的包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將吃了一半的糕點放下，問道：“當日林若德府里拿的信，還在你包袱里吧？”

    費添不明所以，翻了半天，從包袱里取出有些皺的信封，遞到他手里。

    寧清看著信封，豁然開朗：“我明白了，昨夜之人，正是為這信而來?！?/br>
    費添疑惑道：“信？你是說那些人與杜源背后的人有關系？可這信是空的，我們都看過了，他們為何還要多此一舉，難不成不知道是空的？”

    “或許?？晌铱傆X得杜源沒理由只給我們留封空信，這其中應該有文章，作業的人也是為此而來?！?/br>
    費添翻來覆地將信打量了兩遍，說道：“這空空如也的，難不成是火漆有問題？”

    火漆？寧清看著火漆，好像明白了什，狀似自語道：“不，不是火漆，是信戳?！?/br>
    ——

    南疆，慶州。

    魏堯在營中與幾位副將論軍情。

    趙旻道：“兩軍整排已畢，共六萬人馬，聽候將軍差遣?！?/br>
    田塍道：“糧草已備齊，馬廄、營帳也已駐扎好?！?/br>
    魏堯看著嘉州駐軍帶回的嘉州地輿圖，應道：“好?！?/br>
    他抬起頭，看著營帳外，遠處依稀可見的嘉州城門，勾起嘴角：“傳我軍令，派兩萬人馬進軍嘉州?！?/br>
    第40章 走水【倒v結束】

    嘉州軍營。

    自從知道魏堯帶軍駐扎在慶州后，錢越便總是心神不寧，如鯁在喉。他雖從未與魏堯正面交手過，卻經常從親近的他族將領中聽說這個名字，原想日后有幸能見上一面，想不到竟是通過兩軍對戰，馬上相見的方式。

    錢越正走神想著，營外傳來軍報。

    “將軍！鎮北將軍帶著兵馬往城門這來了?！?/br>
    “什么？”錢越猛然起身，問，“大概多少人馬，何時會到？”

    “人馬約莫兩萬，不出半個時辰就會兵臨城下?！?/br>
    慶州離嘉州不過幾十里，若突然來襲便容易讓人猝不及防，錢越原以為至少還能拖幾天，沒想到魏堯這么快就出襲，不過到底也是身經百戰的人，不至于亂了分寸。錢越道：“傳令下去，全軍戒備，在城門外迎戰?！?/br>
    魏堯身著黑甲在前頭領著大軍，踏雪也穿上馬蹄鐵換了馬鞍，比往常更加霸氣，徹底的戰馬風范。行至離嘉州城門約三五百步處，魏堯伸出手，示意大軍停進。城門前的守軍黑壓壓站了一片，五步一個的火炮整整齊齊地排了整整二十個。

    魏堯瞧著這些火炮，著實陌生，南蠻軍底氣十足的樣子多半也是因為這東西吧。

    魏堯傳令：“呈戰形散開，攻城軍持重盾上前，其他人退后?！?/br>
    一聲令下，一千多個攻城軍手持重盾上前，不消片刻就站在了隊伍前列，穩穩地帶領大軍又前進了百步。

    錢越在南蠻軍前喊道：“在下南蠻軍大將軍錢越，我南蠻講求先禮后兵，特言警大魏軍勿要再向前，否則必定反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