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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堯看了一眼,平靜道:“估計是見踏雪毛色上乘、身體矯健,一同帶了過來?!?/br> 踏雪看見魏堯先是掙扎,惹得牽著他的人訓斥,魏堯望它的方向看了看,它先是一愣,繼而安靜下來,被人帶進了馬廄。 這些人估計是想將踏雪占為己有,應該不會對這小畜生不利,寧清如此一想也不再cao心,安分地跟著走。 這里不知是哪個荒山野嶺,越走越偏,連蟲鳥的聲音都聽不見,氣氛實在詭異。寧清暗自懷疑:這群人把人拉到深山老林來做什么? 過了半晌,仿佛聽見了人聲,越近越覺得嘈雜,直到到了面前。 面前一個個營帳赫然在列,大大小小的有二十幾個,空地上幾個官兵模樣的人正執著長皮鞭督導一批一批的人,那群人多穿著粗布短衣,身體壯實,但顯然沒經過多少正規訓練,舞起刀劍來不得要領,看著軟弱無力,引得督管一頓教訓。 領路的人將他們帶到督管面前,抱拳道:“大人,新人帶到了?!?/br> 督管抖了抖皮鞭,威風凜凜地朝他們走來,像瞧物件一般打量了一番,面含慍色:“都幾日了,只有這些人?” 領路的一人硬著頭皮回道:“那些村子的老百姓如今都不太上山了,就這些還是費了好些功夫才等到的?!?/br> 督管雖不滿意卻也無法,只道:“告訴下面的人,現在是緊要關頭,更需要人手?!?/br> “是。下官定會傳達?!?/br> 督管不情不愿地將他們這群人帶到一旁的空地上,站在上頭訓起話來:“開始前我有幾句話要說,你們都給我聽仔細了!” 底下有兩三人已經害怕得抖起來了。 “既然你們到了這里便只有一個出路,就是練武!只有練得好了才能免受皮rou之苦,否則我一鞭子下去,皮開rou綻了也不會有人管你們的死活?!?/br> 有人哆哆嗦嗦得想開口,被他一鞭子又給憋了回去。 “還有,不準多話問東問西的,這不是你們該知道的事!我只擔保一樣,若你們聽從我的命令,便不會有性命之憂,日后還能有回家見親人的那一日;若不聽話,或是有人癡心妄想打算出逃,我可以保證,只要抓到,就是生不如死!” 這樣一番威脅與警示效果喜人,聽了這話,大家心里都有桿秤,孰輕孰重能分辨的出,都一臉愁色默默不語。 督管滿意地笑了笑,拿著鞭子的手指著一旁的兵器架道:“現在,你們每人去拿一樣兵器過來,我先教你們基本功?!?/br> … 幾個時辰下來不是蹲馬步便是舉著刀劍舞,寧清早就累得不行,只是旁邊有人將手放下便被賞了一鞭子,這叫他怎么敢放松,只能提著一口氣硬撐著。不管如何,都得等到天黑再商議。他們到時方過晌午,直到天大黑,督管才下了休息的命令,等幾個督管走了,剩下的人都倒在地上唉聲嘆氣地揉胳膊揉腿。 待其他人散得七七八八了,寧清仍坐在地上,大汗淋漓的,衣服都沾濕了。魏堯看著臉不紅心不跳的,比起他是游刃有余多了。 他笑道:“今日是難為你了,幾個時辰沒工夫歇息?!?/br> 寧清閉著眼邊回神邊道:“早知道這樣,我才不答應平白來受罪,繞路也就是一日工夫?!?/br> 聽見這話,魏堯更愉悅了些,向他伸出了手:“別抱怨了,我沒打算在這耗,走吧?!?/br> 寧清握住了他的手,起身拍了拍灰,問道:“就你我二人,走得了嗎?” “方才人多有些困難,眼下他們都到旁邊用飯去了,帶你出去不成問題?!?/br> 寧清望著他,心想:這口氣。什么時候我也能說這樣威風的話。 魏堯手里用力,將他擁到懷里,寧清有些失了神,變聽見他道:“抓緊些,別出聲?!?/br> 下一刻,魏堯便閃進了茂密的林子里,黑夜下行如鬼魅,動作極輕,圍坐在一起吃rou喝酒的督管無一人察覺到這幾不可查的動靜,依舊推杯換盞,說笑談天。 到了馬廄,幾個看馬的官兵就地坐在馬廄邊用飯,動靜不小。魏堯放開寧清,從地上撿了一枚小石子,準確無誤地擲到踏雪身邊。方才還垂頭喪氣聳拉著馬臉的踏雪聞聲猛然抬頭,往魏堯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失了智一般掙扎起來,拉得拴它的木頭搖搖作響,不過幾下繩子便撕裂了。幾個官兵聞聲而來,碰巧踏雪沖了出來,躲閃不及被踹了一腳,倒在地上捂著心口叫喚:“瘋了,馬瘋了!” 魏堯見狀又挽住寧清,往山下趕去。 他們到山下時踏雪已經等候多時了,見到魏堯便上去親熱,寧清笑道:“小踏雪,我從如今日這般待見你,不得不說,你做得太好了?!?/br> 踏雪扭頭瞥了他一眼,好像什么也沒聽到一樣,自顧找魏堯要賞,全然當沒看到他這個人。寧清深呼了一口氣,像是對踏雪說更像是對自己說:“無事,一會兒還要靠你去鎮里,我不惱?!?/br> 兩人一馬到云初鎮上時街上的店鋪一關得所剩無幾,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間客棧,給踏雪喂了些金筍和嫩草,要了一間上房,又請小二送了兩份糕點墊肚子。小二送糕點進屋時眼神總不住地往他們兩人身上瞥,兩個男人共處一室,實在難以讓人不想入非非。 寧清察覺到他好奇的目光,拉過魏堯的手,笑道:“我們成親已久了,是有何不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