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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殿下在乎他?!本G綺笑著說。 “你說的對,我自然在乎他?!?/br> “我斗膽猜一下,是否是季小郎君?” 江瑗疑惑地看著她,問道:“你怎么知道?” “我很早以前就知道,殿下心悅季小郎君啦!” “是嗎?”江瑗淡淡道。 他表面不動聲色,內心驚濤駭浪。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本G綺踏進了珠寶鋪子,便不怎么多說了。 “殿下,你看這個銀釵怎么樣?” “新巧極了?!苯シ笱艿?。 . 柳青熒住在二皇子府。 他很早以前就養了一大批鴿子,如今住再這里,鴿子們也搬家了。 他最愛的事情就是盯著亂飛的鴿群,這樣可以練眼神兒。 有時候他看著鴿子,連身邊什么時候有了二皇子都不清楚。 江璉這個時候也不打擾他,只是默默地看一會兒,待他結束,才會開口說話。 而今天,他已經沉默了許久了。 他想起了皇宮里,貴妃娘娘說的話。 他的母親玩著精致的指甲,屏退眾人,對他說:“你的婚事很可能定下來——林家的明月姑娘,陛下還在猶豫,我會盡力爭取?!?/br> 他當時說了什么?他既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 “這事情其他人還不知道,你最近警醒著點,言談舉止要更加注意,別在這時候出了差錯?!辟F妃輕聲道。 “兒子曉得了?!彼f。 他想著這些事情,沒注意柳青熒已經站在了他面前。 柳青熒拉了把椅子,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閑閑問道:“殿下今日進宮了?” 江璉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勉強笑道:“貴妃娘娘身體不適,所以找我?!?/br> “是嗎,”柳青熒也沒再糾結這個問題,繼續道,“那確實得好好養著?!?/br> 他坐在院子里,又抬頭看四四方方的天。 江璉心中有事,眉頭又漸漸皺起來,竟不敢看柳青熒了。 他思考良久,還是開口道:“可能馬上就要定下來了……” 柳青熒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他在說什么,又笑道:“恭喜殿下?!?/br> 江璉也不在乎柳青熒的態度了,而是發泄情緒一般地,自顧自地說:“母親告訴我,可能會是林將軍家的那位明月姑娘,她把我叫去,就是警告我謹言慎行,勿生事端?!?/br> “林明月?”柳青熒的臉上閃過一絲驚異。 “啊……林明月……”江璉喃喃道。 林明月已經不止是林明月了,她還意味著京城守備,意味著十萬禁軍。 江璉明明應該高興,卻一直失魂落魄,笑不出來。 “要是日子定下來了,殿下便放我走吧?!绷酂尚χf。 江璉凝視著他,然后輕聲說了聲“好”。 . 第二日季玦去翰林院當班時,值房里已不見了張修撰。 趙慈還和他單獨談了一次。 張修撰認了他偽造書冊構陷季玦,上次王鳳川的遺稿也是他偷走的。 不出季玦所料,那書稿果真被他付之一炬了。 “可憐了王先生的書……”趙慈嘆道。 季玦問道:“那他現在如何?” “張修撰這個人啊……”趙慈搖了搖頭,無奈道,“他雖然承認了,卻依舊大言不慚,倒打一耙不給你賠罪不說,仍舊覺得是你搶了他的機緣?!?/br> “他當時說什么,若不是你,那當天在值房見到陛下的,應該是他才對……唉,這人啊,一旦被妒火蒙了眼睛,便什么都不顧了?!?/br> 季玦點點頭,當了一回捧哏:“是呀?!?/br> “你看你這,幫人還幫出事來了。他又牽扯出幾個不得志的編修,陛下仁慈,說既然他體弱多病,就讓他到嶺南養病去……一大把年紀的人了,折騰什么啊……” “嶺南?”季玦問道。 “對啊,嶺南?!?/br> 毒蛇蟲瘴的那個嶺南。 季玦點點頭,不再多說。 趙慈臨走前又看著他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很好,不卑不亢,不驕不躁,友愛同僚,難得還有幾分大度,沒有背后論人短長?!?/br> “趙學士謬贊了?!彼皇遣辉谝饬T了。 他自小待在云山,仿佛沒在意過什么。 又過了三日,季玦方一下值,竟看到了堵在翰林院門口的張修撰。 他還沒有出京,不過短短幾日,整個人好像又蒼老了幾歲,表情惶惶,不敢正眼看人,眼神亂瞟。 看著離京而去嶺南的事情,對他的打擊極大。 幾個同僚看到這一幕,也不急著歸家了,只留下來在不遠處看著,一是看熱鬧,二是防止張修撰生出什么事端。 豈料張修撰見了季玦,嘴唇動了動,然后突然一揖,又行了個大禮。 季玦也沒想到他會如此,又回了他一禮。 其他人見了,只覺著季玦不是無度之人,這個時候還能回張修撰這個小人一禮,實屬難得。 若是自己,這禮定要結結實實地受了,還要落井下石,嘲諷張修撰自食惡果。 張修撰眼神微動,竟是哭出了聲,他也不顧此時的場合,慘言道:“季小郎君,此前種種皆是張某之過,還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寬恕張某吧!” 聽趙學士說,這人不是言之鑿鑿,拒不賠罪嗎?怎么此時在大庭廣眾之下,連臉面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