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練詫異了一會兒，趕緊拿起手機來聯系：“我問問北大行不行，之前都沒聯系過，你還有哪所想去的嗎？”

    桑獻回答：“北體也可以試試，還有航空航天，實在不行我正常參加高考過去也可以?！?/br>
    “我打聽打聽啊，別著急?！蓖踅叹氌s緊去打國際長途了。

    鄧亦衡忍不住問：“冉述，你給勸好了？”

    冉述當即樂得不行：“那必須是我??！有我了還纏著別人像什么樣子？”

    桑獻低頭看書，頭都沒抬地問：“我們現在不是分手的狀態嗎？”

    冉述停頓了片刻，立即拎著包坐隨侯鈺身邊去了。

    鄧亦衡則是開始念叨：“我也跟著緊張了，我和沈君璟的資料早就提交東體了，到現在還沒后續消息呢，我天天都睡不好?！?/br>
    沈君璟難得開口：“我看你睡得挺好啊……”

    “呃……也就還行?！?/br>
    和對象同項目的好處就是每次一比賽，呂彥歆就能和鄧亦衡遇上。

    好多次，他們兩個人干脆睡一個房間里，沈君璟一個人到處漂泊。

    這次比賽是大床房，鄧亦衡就沒回過自己的房間，每天都在呂彥歆那里住的。尤其是呂彥歆比賽結束后也沒走，這倆人干脆白天也不出屋了，只在侯陌比賽的那天一起來看比賽了。

    其他人也不說什么，搞得鄧亦衡臉紅了半天，最終也不出聲了。

    *

    回國后，隨侯鈺再次回到了原青嶼高中，獨自住校。

    每天的生活就是睡覺、復習、吃飯、睡覺，如此往復。

    不過這一次有些特殊，他每天吃飯的時候都要和侯陌視頻，侯陌要看到他吃得夠多了才能放心。

    最主要的是侯陌好不容易給他養到120斤了，一扭頭就掉了5斤，想起來就是會呼吸的痛。

    最開始冉述和蘇安怡還和隨侯鈺一起吃飯，后來漸漸地都不愿意和他一起了。

    視頻一次，侯陌能在視頻那邊賴賴唧唧地問百來次想不想他，真虧得隨侯鈺還能有耐心理他，反正另外兩個人是受不了了。

    冉述吃完飯托著臉看著隨侯鈺，感嘆：“你這是處了個對象嗎？這是找了一個奶奶！奶奶式男友，真招人煩，桑獻要是這樣我罵死他?！?/br>
    他收起手機，白了冉述一眼：“我喜歡，管得著嗎？”

    “得，王八看綠豆，你們天生一對！”

    他不理冉述，朝食堂外走。

    冉述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后，出門還得按著頭套。

    一到秋天，東北的風賊大，還動不動揚沙天，真的苦了冉述這種戴頭套的了。

    冉述忍了半天，還是問了出來：“你問問侯陌，我前男友的面試怎么樣了?！?/br>
    隨侯鈺沒回答，而是看著冉述，問：“你不是應該去集訓嗎？”

    “趕不上了，他們都快藝考了，真當藝考是鬧著玩的呢？”

    “先考一年試試，找找經驗，萬一過了呢?！?/br>
    冉述苦兮兮了半天，又一次開口：“行，我去，你幫我問問我前男友的面試?！?/br>
    一抬頭，看到隨侯鈺在他面前舉著手機，按了語音鍵，他話音一落語音便發了過去。

    冉述一怔。

    過了一會兒，隨侯鈺收到了消息，播放了語音消息給冉述聽。

    標準的低音炮，話語很少，只說了一句，卻能聽出來聲音來自于誰：“面試安排了，不知道結果?！?/br>
    冉述聽完語音，再看看隨侯鈺，突然蹦著高地鬧絕交，接著朝著學校外面走，似乎要去參加集訓了。

    隨侯鈺也不管他，對著他喊：“你的行李我給你郵寄到集訓班?！?/br>
    “謝謝您了！”

    “還需要頭套嗎，哥再給你買幾個?！?/br>
    “不用！絕交后祝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謝謝，也祝你好?！?/br>
    隨侯鈺回到教室里，坐在教室的最后排。

    他回來得比較晚，教室里只剩下后面的座位了。

    桌面堆著一堆練習冊和卷子，這是他常用的，放在桌面上隨手能拿過來。

    腳邊還放著一個整理箱，里面放著教科書。書桌里隨手能拿出來的東西，都是為緩解他注意力分散玩的小東西。

    不過這些東西好久沒拿出來過了，他最近真的好了很多，容易溜號的毛病幾乎戒掉了。

    他拿出侯mama給他整理的筆記認真看了起來，努力在腦子里尋找之前忘記的公式的影子。

    經過四次電休克治療，他恢復了快一個月的時間了，依舊沒有恢復到最開始的記憶力，這恐怕也跟他最近到處奔波，一直沒有安靜休養有關。

    他回來后不久參加了一場期中考試，考試成績非常不理想。

    按照之前的成績，他可以考到學年組第一名，但是這一次的成績是學年組57名。他是真的忘記了很多，想要恢復到最開始的成績，還需要付出一些努力。

    如果他只是想高考的時候考一所不錯的大學，那么他現在也不用這么努力，成績已經可以了。

    但是，他想和侯陌同校，就只能玩命地努力了。

    畢竟他的男朋友非常優秀。

    蘇安怡坐在隨侯鈺的前排，往后翹著椅子說道：“冉述到舞蹈室了?！?/br>
    “哦?！?/br>
    “你也別太著急了，還有時間呢?！?/br>
    “嗯?！?/br>
    “侯陌面試怎么樣？”

    “也沒怎么樣，人家收的退役運動員比較多，都是進過國家隊，拿過世界冠軍的水平。所以他還是得兩手準備，說不定也得參加高考考上去?！?/br>
    “哦……一起努力吧，肯定行的?！?/br>
    “嗯?！?/br>
    晚自習，隨侯鈺自己刷了一套題。

    答完之后看著卷子陷入了沉默，從旁邊拿出筆記來翻開看。明明在答題前才看過的公式，答卷子時卻忘記了。

    他現在的情況是——

    答題前：哦，我記住了。

    放下筆記，開始答題：欸，什么來著？

    再次拿起筆記：哦，這次肯定記住了。

    放下筆記，開始看其他的科目，看完之后坐在椅子上回憶，他剛才著重看的那個公式是什么來著？

    重新拿起筆記，翻來翻去，還是想不起自己剛才著重記憶的是哪一個公式。

    他放下筆記，有點頹然地趴在桌面上，絕望了好半天。

    大概沮喪了十幾分鐘，又重新坐好拿起筆記看，既然想不起來自己著重記的是哪一個，那就全部重新看一遍。

    在這之后，他只要遇到記不住的，就會拿起筆寫在自己的手臂上，手臂寫滿了就翹起二郎腿，挽起褲腿寫在小腿上便于記憶。

    *

    侯陌從北京回來之后，依舊是留在原楓華校區繼續訓練。

    他和隨侯鈺保持著“異地戀”的狀態，沒有任何改變。

    讓他比較難受的是，最近隨侯鈺在周末回來后不會和他膩歪整整兩天了，大部分時間都在看app學習、獨自學習、找侯mama問問題。

    他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是：“你別搗亂?！?/br>
    他只是想親隨侯鈺一下?。?！

    他委屈巴巴地坐在隨侯鈺的桌子對面，下巴枕在手臂上看著隨侯鈺。盯了一會兒后又站起來在隨侯鈺面前脫掉衣服，露著粉紅在他周圍收拾并不算亂的房間。

    隨侯鈺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抬頭看著墻壁上的鐘，已經凌晨1點了，于是走過去說道：“鈺哥，我們去洗澡吧?！?/br>
    隨侯鈺依舊是冷淡的語氣：“我答完這套題?！?/br>
    “太晚了，熬夜也會影響記憶力?！彼俅蝿竦?。

    “咝——”隨侯鈺不爽地看他一眼，“你怎么那么煩？你要是困你自己睡去，嫌燈亮就回樓上，我最近在學校自己也能睡著了?！?/br>
    他看著隨侯鈺半晌，最后還是自己去洗漱了，沒再招惹隨侯鈺。

    他在床上躺下，也跟著看了會兒書，之后輾轉反側了兩個小時，眼看著都要凌晨3點了，還是走了過去：“鈺哥，真的得睡覺了，你太拼了，身體受不??！”

    隨侯鈺突然一陣不爽。

    其實他本來已經準備睡覺了，打算寫完最后幾道題就收拾東西，結果侯陌在這個時候來催促，他的逆反心突然起來了，反而不想去睡了。

    他自己心里有數，但是如果被人催，他會不高興。

    他不理侯陌，繼續看書。

    侯陌繼續哄他：“鈺哥，今天你不用洗澡了，我們先去睡好不好？”

    “不?！?/br>
    侯陌難得沒了好脾氣：“你自己什么身體自己心里沒數嗎？就不能好好休養嗎？我知道你身體受不住，我和你兩個月沒那個過了。但是你自己呢？你自己禍禍你自己！”

    侯陌喋喋不休的，氣得他把手里的筆往桌面上一丟，不爽地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侯陌繼續說道：“我知道你著急，我也懂，但是我們得循序漸進……”

    “你有完沒完了？！”他終于火了，“一天到晚都聽你小嘴巴兒巴兒的，就沒有停的時候！煩不煩??？”

    侯陌看著他半晌，突然被氣笑了：“隨侯鈺，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你真覺得我沒脾氣了？”

    “怎么，想和我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