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與秦王掃六合[歷史]_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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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旁的宮人察言觀色道:“少使,這位是長安宮的子嬰公子?!?/br> 少女哦了一聲,不太情愿地向嬴政行了一禮。 嬴政收回目光,淺淡的眸子一斂,看不出什么情緒,從少女身旁走了過去。 少女回頭瞪了他一眼,跺了下腳,轉而對身旁侍官小聲道:“他怎么這么無禮,直視秦王女官是大罪呀,他剛才居然盯著我看?!?/br> 宮人怕她說些什么不該說的,這兒可到處都是暗衛,圓融道:“這位公子常年臥病在床,想來不太知曉宮中規矩,少使,還是趕緊給大王送夜宵過去吧?!?/br> “哦,怪不得他看著病懨懨的,算啦,走吧!”少女被提醒之后就把剛才被那位公子冒犯的事情拋到了腦后,提著食盒歡快地走向蘭池宮。 然而走了沒多遠,她又像是想起什么,好奇地駐足回頭看過去。 那穿著狐裘的青年獨自走在大雪紛飛的曲折回廊中,步伐不緊不慢。他一邊走一邊抬手摘下御寒的兜帽,柔順的長發有一些陷進帽子里,有一些垂落在外面,肩上有落雪。 不知道是不是吹到了冷風,他掩唇低低咳嗽了幾聲,聲音隔了很遠飄飄渺渺地傳過來。 和風雪一樣蕭索。 大秦后宮里唯一的妃嬪、少使贏嫚看著那道清減的背影,也不知道是在對誰說話:“我怎么感覺他跟大王好像???” 宮人恭敬道:“子嬰公子是先王弟所出,和大王自然是有些像的?!?/br> 贏嫚搖了搖頭:“不,不是。我是說氣度,對,氣度很像,你沒感覺到嗎?” 宮人頭皮發麻道:“少使,慎言?!?/br> 贏嫚嘟了嘟嘴:“好吧?!?/br> 她說著與莊喜幾個宮人擦肩而過,那幾個小宮人朝她行禮,她像是習慣了一樣沒去理會。 莊喜與那女少使急匆匆行過禮后,風風火火跟上了嬴政,看見他居然把風帽摘了下來,大驚失色,立刻給他扣了回去:“公子不能吹風??!夏太醫的醫囑公子這是犯了多少了!” 嬴政卻沒有理會這個問題,只是咳嗽幾下,道:“剛才那位少使,是趙政冊封的?” 莊喜聽見他直接喊大王名諱,頓時小臉煞白煞白的,嘴唇都抖了起來:“公子你別這樣,你怎么了,大王的名諱,不能說啊……” 嬴政只是沉聲道:“回答?!?/br> 莊喜又是一抖,“是、是大王冊封的?!?/br> “說清楚些?!?/br> “清、清楚些……公子,咱們不能議論后宮啊,這是大罪……” 嬴政停下腳步看著他,眸子在風帽下看不清楚,但是莊喜就是莫名覺得可怕,忙道:“是三年前,趙太后那邊有個表侄女及笄,想要大王納到后宮去。大王不肯,太后絕食數次,每次都差點救不回來。 朝堂上本不應該摻和這些,但是當時太后一直以死相逼,鬧得沸沸揚揚,朝野上下不少人都責怪大王不孝,二十多個朝臣因此跪在咸陽宮外死諫,大冬天的,前前后后跪了快一個月,有幾個老臣還跪到暈厥,大王最后才封了她做少使?!?/br> 莊喜一口氣說完,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這腦袋怕是留不到明天了。蘭池宮是大王寢宮,多少人在暗中守著啊,他這番話現在說了馬上就能穿到大王耳朵里。 完了。 而嬴政半晌沒說話。過了良久,才輕聲道:“他很難過吧?!?/br> 莊喜不用提醒都知道公子說的是誰了,小聲道:“下人不敢揣測上意?!?/br> 但是……他曾聽相熟的宮人說,那份冊封少使的詔書是大王親自寫了讓人送到趙太后手里的,太后打開后……沾了一手的血。從那之后,大王就再也沒去過太后的甘泉宮了。 也不知道大王到底為什么不肯納妃,如果是生氣當年趙太后做過的丑事,不至于如此啊。聽說那封詔書寫完,大王當場噴出一口血來,心氣郁結到連太醫都束手無策。后來還是長安君白起覲見,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才使大王好起來。不就是納個人進宮嗎,何苦……何苦呢。 這些莊喜都沒敢再說,瞧著公子神色不佳,他就都咽了回去。見嬴政一直在出神,莊喜小聲道:“公子,還是早些回去吧?” 嬴政回過神,一言不發地走上前去。他剛才腦海中想起了一段短短的回憶,沒頭沒尾的,是一個白衣少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萬分真誠地說:“我只要先生一個人?!?/br> 他像是回答了什么,卻想不起來,只記得那少年固執地反駁:“我才不聽他們的,我是秦王,誰也不能奈何我?!?/br> 他只是笑了笑,輕輕吻了下少年的眉心。 好像是在新鄭時的事,盛夏時分,天光明媚落在雪白紗窗間。記憶里甚至還能想起外面玉蘭樹上的蟬鳴。 那個曾以為沒有誰能讓他妥協的少年,終是長大了。 嬴政回頭看了眼蘭池宮,燈火通明,火樹銀花,光芒柔和又溫暖。他輕笑一聲:“好事,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