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游湖
莊憐兒其實想不到許斐能有什么事瞞著自己,但秦家兄妹既然提及此事,她也不妨問問。 許斐顯然有些驚訝:“你是如何說的?” “我……”她微有些羞澀道,“你知道我是不愛與旁人說話的,就回了句我比外人更了解你?!?/br> 他不知在想什么,片刻之后,面色柔和道:“是秦家的兩兄妹吧?” 憐兒點頭。 “今日他們也來尋我,”許斐握著莊憐兒的手,“早知如此,我也該問問他們,我究竟有什么事瞞著自家夫人,能讓他倆都在你前頭知道了?!?/br> 他既然這樣說,那就是沒什么事。 莊憐兒輕輕點頭,不再執著于此。 花舟游湖定在了后兩日,李月嬋百忙之中抽出身來,與她相會。 許斐不曾參與,很快要秋試,他需要去書院一同出試題,這會面就成了莊憐兒與李月嬋的單獨相處。 與好友相見,莊憐兒反而認真打扮了一番。 她穿了身絳紫色的長裙,極為仔細地涂抹了一遍妝容,紫珠幫她梳好了發髻,取出頭面戴上。除開成親那日,莊憐兒再也沒有這樣莊重打扮過,發間的簪釵步搖加起來有數十支。 紫珠看迷了眼,打趣道:“小姐去見李家姑娘打扮成這模樣,姑爺看了恐怕要吃酸?!?/br> 莊憐兒哭笑不得:“他哪是那么小氣的人?” 世上恐怕沒有比許斐更善解人意的男子了。 李月嬋早早到了花舟上,今日天光晴朗,她也打扮了一番。 二人共游花舟,李月嬋孤身前來,與她一同飲酒,抱怨道:“今日為了跟你出來玩,我將家里兩個人安頓了好久?!?/br> 莊憐兒咳了一聲,腦海中頓時有了畫面:“你是說,你……” 李月嬋立即道:“不是你想的那種?!?/br> 她又接了一句:“你成婚之后,果真是變得大膽了?!?/br> “我沒有……”莊憐兒反駁了一句,想到了自己和許斐的所作所為,又訕訕閉嘴。 聊到這個,李月嬋頓時來了興致,兩眼直放光:“許斐待你很好吧?你們那方面如何?” “就那樣啊,,沒什么?!鼻f憐兒漸漸臉紅。 “少來了,他對你早就上心,你們成婚之后,沒少折騰吧?”李月嬋知道莊憐兒的脾性,笑得放肆。 莊憐兒紅著臉,問她:“什么叫對我早已上心?” 李月嬋驚訝,又喝了一口酒:“當初在書院里,每回你來見我,他都總要看幾眼……你知道他不怎么與其他女人說話吧?” 莊憐兒完全不記得這些事,她睜大眼:“那也不能說他早就對我有意啊,他病后我就偶爾跟他說幾句話,也算認識,他看幾眼不足為奇?!?/br> “那如果他還畫你呢?” 聞言,莊憐兒露出受驚的模樣,她也喝了酒,面上兩坨紅云:“怎么會呢?那時候,他喜歡我什么?!?/br> “誰知道?!崩钤聥葥u頭,“我只見過他偷偷畫你的小像,如今他娶了你,得償所愿,男人對自己心愛的女人總是最好的?!?/br> 許斐確實對她很好,但他沒說過這事。 莊憐兒紅著臉:“你也有兩個喜歡你的男人?!?/br> 李月嬋好奇道:“我聽說他這兩年病了,你們那事都是誰主動的?” 提及此事,莊憐兒腦中瞬時出現了那些畫面,許斐伏在她身下,主動引誘她……她登時有心心猿意馬,緊緊抓著酒杯:“都有吧?!?/br> “那他……”李月嬋想了個極為委婉的問法,“行不行?” 莊憐兒恨不得把臉埋到桌底,她不說話,李月嬋了然道:“沒關系,就算不行,那種事情也可以有別的花樣,比如用嘴巴和手……” 莊憐兒連忙捂著耳朵,李月嬋笑得花枝亂顫,不再拿她打趣。 二人游湖之后一同用膳,天色漸晚才告別。 紫珠扶著莊憐兒上馬車,莊憐兒喝的有些微醺,她眨了眨眼:“去書院找阿斐吧?!?/br> 聽李月嬋說了那些話,莊憐兒有些迫不及待想見到阿斐。 書院里的學生們大部分已然歸家,安靜得很,書院門口停了一輛極為寬敞華貴的馬車,盡管沒有過多裝飾,但看它窗帷與木制,也知道主人的氣派。 莊憐兒帶著紫珠進去,院中一個老嬤嬤帶著幾個宮女攔住了她們:“還請姑娘止步?!?/br> 她喝多了酒,有些懵,她抬起臉,不解道:“這位嬤嬤,我是來找我家夫君的?!?/br> 那老嬤嬤看她如此樣貌,又聽她說是來找夫君的,也猜到了這女子的身份,正要回話,身后已傳來了腳步聲。 許斐與兩個老者一同往外走,同行的還有一個華服女子,這女子約莫叁十往上,生了雙狐貍眼,氣度矜貴,老嬤嬤見她出來,連忙喚了聲長公主。 莊憐兒這才知道此人的身份,竟是當今皇上的親jiejie慶寧公主,她連忙也要行禮,長公主的視線注意到這邊,輕聲道:“這便是莊家的姑娘了吧?果然花容月貌?!?/br> 她聲音很輕,但因為天家威嚴,莊憐兒還是恭敬地回話:“謝長公主?!?/br> 長公主笑了笑:“做這些虛禮做什么,本宮該走了?!?/br> 她是來監管書院出試題的,今日忙了一天,眾人行禮送行。 直到她走遠,許斐才上前拉住莊憐兒的手,目中含笑道:“夫人今日打扮得這樣漂亮?!?/br> ”今日和月嬋游湖了?!鼻f憐兒一板一眼地答道。 許斐稍稍湊近了她一些,果然聞到一股酒氣,連忙帶著她上馬車。他想到今日莊憐兒打扮得這樣漂亮和李月嬋去游湖,眼中略有些陰郁,但他很快如往常一般,柔聲道:“喝酒了?頭痛不痛?” 莊憐兒盯著他出神,像是不高興了,問他:“剛才那個是慶寧長公主吧?” 許斐思索了一番,他今日才剛與她見面,她就顯得不正常,思來想去,他解釋道:“長公主是來與我們商議考題,許多先生都在?!?/br> 莊憐兒搖了搖頭,發間的步搖也晃了起來,她好像下定決心一般,按著許斐的肩膀,湊近了他。 許斐今日穿著雪色的衣裳,長發用發帶束起,他的神色有些驚訝,看著面前的女子貼過來與他親吻。 她的口中還有果酒的香氣,牙齒輕輕啃咬他的唇,動作十分粗魯。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連許斐都愣了許久,莊憐兒又咬了幾口,片刻之后松開,他的唇角有些發腫,雙目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