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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希恩蹙眉。 “林?！?/br> “希恩先生，接下來請由我來為您說明?！蔽堇锏臒艄馍晕⒘亮艘稽c，林林走到奧斯卡公爵背后的墻面前, 抓住黑色絨布的一角, 用力抖開。 那是一副巨型油畫, 占據了整座墻面大半的位置, 顏色濃重厚實, 希恩將目光投向畫作的瞬間, 覺得自己周圍的時間都開始回溯到久遠的過去。 這無疑是一幅極其古老的畫。 畫面上, 帷幔從兩邊拉開，背負雪白雙翼的神明從混沌的夜空冉冉降落，他的左手托著閃耀的王冠, 右手手心朝下, 指縫里灑落下點點星光。他的腳下匍匐著一群形態奇怪的人, 他們身體的一部分與花草樹木連在一起，背上長著輕薄透明的翅膀。神明的面容模糊，形體均勻著神諭，底下的眾人目光向下，高舉著雙手，神色虔誠喜悅。 希恩的耳畔似乎再次響起了那神圣未知的聲音，他甚至感覺自己也身處畫中。 “這幅畫名為《辰星的救贖》，描繪了辰星之神降臨于世拯救精靈先祖們的畫面。精靈是森林中孕育出的生靈，我們生于森林，死于森林，森林是我們身體的一部分，它賜予我們生命，同時也剝奪我們的自由?！绷至滞蛴彤?，手抵在胸膛，“我們的先祖一直被禁錮在綠色的囚籠里，因為渴望外面的世界，他們的背上慢慢進化出蝴蝶般的雙翼，但是即便如此，樹死人死，我們還是無法脫離樹木的本體。?！?/br> “直到兩百年前，一顆火種從天上落在了森林里?！绷至值穆曇舻统料聛?，“沒有行動能力的先祖們只能一邊聽著前面受難的同胞痛苦悲鳴，一邊望著無法熄滅的大火蔓延逼近，在這最絕望無力的時候，黑夜降臨，辰星之神垂憐，解開了先祖們的禁錮，以星辰之力賜給他們夜晚飛行的力量。先祖們逃脫了可怖的大火，獲得了自由，至此精靈一族也將辰星之神奉為了唯一的信仰?！?/br> “辰星之神…”希恩的腦中自然而然聯想到了赫萊爾。 “辰星之神，”林林的神情充滿了敬仰，“我們精靈一族已信奉百年，即使后來族人們離開了森林融入人類中，我們也不曾改變信仰。直到有一天，精靈族的祭祀忽然失去了信仰的聯系。接著，一夜之間，所有精靈的翅膀都蛻化成單薄脆弱的模樣，我們變得不再能夠飛行。那時，我們才開始意識到我們所信仰的神明或許陷入了什么困境?！?/br> “他遭遇了什么？”希恩問。 林林的神情有點遲疑，奧斯卡公爵幽幽說：“雖然你與吾神訂下了契約，但是過往種種你無需知道太多。這對你沒有好處?！?/br> “是因為光明神嗎？” 房間里陷入了短暫的死寂，希恩的指尖交叉，望著奧斯卡公爵身后的油畫，淡淡問：“公爵大人，您知道契約內容是什么嗎？” 奧斯卡公爵蹙起了眉頭。 “抹去光明神這一存在?！毕６魈痤^直視奧斯卡公爵的雙眼，“這是我的交換條件，也是你們的神明所希冀的目標。對于這個目標，您還有精靈一族準備保持怎樣的態度？支持？反對？還是旁觀?！?/br> “吾神所愿，亦是吾等所愿?！眾W斯卡公爵給出的答案比想象之中還要果決快速。 “面對這近乎不可能的目標，您有相應的計劃嗎？” “……”奧斯卡公爵抿了抿唇，眼神冰冷望來，“你想說什么？” “我有計劃?！毕６髌届o地說，“我想得到你們全面的協助?！?/br> 奧斯卡公爵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低笑，“你想讓精靈族服從你的命令？” “您可以拒絕?！毕６髡f，“我只需要聽從指揮的棋子?！?/br> “希恩先生，您……”林林的神情有些微惱，似要說些什么，奧斯卡公爵抬手阻止了他。 “精靈族的加入不是成功的絕對條件，但的確是我準備的計劃中最，“如果很遺憾你們選擇拒絕的話，我希望你們至少能保持旁觀的態度?！?/br> “說說看?！眾W斯卡公爵沉聲說，“你的計劃?！?/br> “說出來會有泄露策略的風險，我只相信自己的盟友?！痹谶@一點上希恩毫不退讓。 “你有幾分把握達到這個目標?！?/br> “沒有把握?！毕６鳑]有隱瞞，“因為與神明交戰沒有先例可言?！?/br> “你是篤定我會同意嗎？甚至連個像樣的理由都沒有？” “理由嗎？”希恩抬起眼，言語帶了點感慨，“除了我，大概沒人愿意向神明遞上這份決斗書了?！?/br> “你希望我幫你做什么？”過了好一會兒，奧斯卡公爵終于開口了。 希恩嘴角微勾，從身上拿出一卷早就備好的羊皮紙，遞給了奧斯卡公爵。 “玫瑰莊園？瑪麗夫人？”奧斯卡公爵快速掃視了上面的內容，“這些事看上去和目標無關，更像是你在報復私人恩怨?！?/br> “她只是一個切入點?！毕６髅鏌o表情說，“讓皇室因為繼承權陷入混亂才是我要的?！?/br> “如果你想掌控皇權，扶持瑪爾斯殿下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眾W斯卡公爵說，“他雖然勢單力薄，但他是位聰明的皇子，如果你想，我可以為你和弗恩殿下搭上線?！?/br> “弗恩殿下的性格容易控制，但我想要的是絕對信賴，他的身后已經站著太多人了，我很難在他心里得到這樣的位置?！毕６餮酆煷瓜?，“而且，卡貝德家族也選擇了支持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