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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慟接過不熱但也不涼的酸梅湯,喝了一大口反手用手背擦了額上的汗,“要立秋了么?” “哎,再是兩日便是立秋?!?/br> 云慟聽了將手中的碗遞給福全,嘆了嘆氣轉身對云德道,“又要立秋了,邊境只怕又要不太平了?!?/br> 聽他此話,云德正了正色,“每年都如此,主子您也別憂心?!?/br> 云慟擰著眉,“匈奴如今南北分化,南匈奴這幾年漸成氣候,北匈奴這兩年內亂頗多,可是前些日子被須卜氏一統,如今這兩部都平穩了內政,又伺服多年,與咱們大胤遲早有一戰。 “打就打,難道還怕那些草原蠻子不成?”云德拍拍胸脯,絲毫不懼。 “怕是不怕,可是如今安南之事擱置著,如若兩面起戰,以大胤的版圖和如今的國力,雖談不上腹背受敵,可是到底也是隱患?!?/br> “這有啥隱患?西北之兵力足以應付匈奴,安南如若不安分,集齊東南西南之兵力,揮兵入境便是,何足為懼?” 云慟頷首,“東南西南兵力齊集拿下安南是不足為懼,可是南邊不比北邊草原沙漠,南方地勢復雜,一旦開打,兵力上就要勢壓,可安南兵力不弱,朝廷一旦出兵,只怕五十萬大軍是少不了的。兵有,可將呢?” 云德眨眨眼,想了想,好像是這么回事兒,東南西南的將領是個人才,可是要率領如今大規模的兵力作戰,還要勢壓一頭,節節逼近,似乎不太穩當??! “滇州地勢復雜叢林密布,可東南西南兵力有過半不是當地人,一旦打開,情勢難料,即便是運籌帷幄的將領,也不敢說揮兵入境橫掃千軍?!?/br> 云德聽著,突然接口,“主子,您想去?” 云慟一怔,眼珠子微微轉動了一下才側頭看向云德,“這般明顯?” 云德頷首之后再點頭,“您就差說您要親自出戰了?!?/br> 站得有些久了,腰有些酸,云慟緩緩挪了兩步,在鋪了軟紈蠶冰簟的榻上坐了,“幼時在滇州時,我就想,如果將來有一天我能南北征戰,定要將那些滇州人引以為傲的密布叢林踏平”〇云德見他想坐,趨步跟著想要扶他一把,可是瞧他利索的落座,悄悄又收回了手,“這么久的事兒了您還記著???” 云慟頷首,“云家歷來征戰匈奴和西域,也算得上宿敵,滇州那些兵將皆言我云家人只能征戰北方那一馬平川之地,如若入了西南滇州那密林,定然沒那能征善戰的本事?!?/br> 這么多年,云德還是初次聽聞還有這樣一段往事,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主子您就一直惦記著西南那片地兒?” “有生之年,我定要讓當初說出這句話的人怎么說的就怎么收回去?!毖惩χ?,云慟傲然的揚了揚脖頸。 話語淡然,卻殺氣十足。 云德聞言,拍拍胸脯,“那老奴定要跟著主子您見識那些癟犢子怎么把這話給咽回去!”福全擦擦腦門兒上的汗,瞧了瞧小主子那高挺的肚子,哭笑不得的這會兒換成了他。 先不說小主子這矜驕玉貴的帝后身份,可這腹中還懷著大胤未來的太子,怎么就一門心思的想著要上戰場??? 就算誕下太子,陛下舍不舍得放人都還是兩說。 陛下這么疼愛小主子,小主子想要橫刀立馬征戰沙場,他看這事兒懸乎。 “征戰安南?”玄湛擰著眉頭,手中的奏折剛批了一半,他直接給撂在御案上,“傾兒說的?” 全安頷首,“奴才剛走到殿門處,正好聽到小主子在說?!?/br> “胡鬧!”玄湛猛一拍御案,朝著全安怒喝道,“他大腹便便的,眼看著就要臨產了,竟然還想著征戰安南?!” “而且朕什么時候說過現在就要打安南了?這都沒影兒的事兒,他到惦記上了!” 全安雙股戰戰的縮著肩膀,不敢答話。心想著,小主子也就是一說,陛下您自個兒都說打安南還是沒影兒的事兒,怎么就先給怒上了? “他還說什么了?”玄湛站起身,在御案前來回渡了兩步,又追問道。 全安搖頭,“奴才就聽到這話?!?/br> 想想如今邊境的形勢,玄湛哼笑一聲,“只怕除了安南,還惦記著匈奴和云圖吧!” 那小東西,回京修身養性了一年,半點烽煙性子都沒磨掉,如今身懷六甲,竟還不忘惦記著邊關的戰事,他還想著等他誕下麟兒,就開始籌備大婚封后,可如今看來,只怕那小人兒是絲毫沒有打算吧? 想到此處,玄湛又是氣惱不已的冷哼了兩聲,全安聽著,只得更加縮緊了肩膀,恨不得把自個兒的舌頭給晈了,他這是多哪門子的嘴??!嘴欠! “朕不給旨意,倒要看看他這仗要怎么打!” “當年朕是沒轍,逼不得已將他送去西北,朕是送他去保命的,可不是送他去打仗的丨朕就這么一個妻子,還要朕親自送上戰場不成?!” 氣急敗壞的皇帝陛下晈牙切齒的嚷嚷了兩聲,平復了一下,轉身氣哄哄的坐下繼續批自己的折子,只是那力透紙背的批復讓接到奏折批復的大臣渾身冒冷汗。 小主子惦記著打仗,大主子惦記著封后將人禁錮在京中,這下等太子誕下,可有得熱鬧了全安想著,一臉的苦相越發苦了。 第159章 臨近 立秋后一場大雨,散去了暑氣,白日里依舊炎熱,早晚卻褪去了炎熱,苦了一個炎熱夏日的云慟總算是能安穩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