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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陸劍離越是哄著,秦弦越是沉默,最終陸劍離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心里急得團團轉,對著秦弦卻是無從下手。 當兩個人來到十里橋的時候,唐謹果然已經等在那里了,陸劍離抬眼一看,發現不僅僅是唐謹在那里,竟然還有一個人與唐謹在一起。 等他們離得近了,陸劍離這才認出,與唐謹在一起的是唐家堡的六小姐唐悠悠,是唐謹最小的那個jiejie。 唐悠悠一身鵝黃色長裙,臉蛋頗為明艷,柳眉彎彎,秋瞳翦水,若是不熟的人看見了定會以為這是一個活潑伶俐俏皮可愛的丫頭,然而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這丫頭有多么讓人頭疼。 年輕一輩里面,修為最強的是陸劍離,然而最讓人怕的卻是這個唐六小姐唐悠悠。 “陸賤人,聽說你拐了一個特別好看的小瞎子,看來還是真的?” 唐悠悠杏眼一掃,頓時目光就停在了秦弦身上,這一眼看見,目光頓時就移不開了。 陸劍離眉頭一皺,這唐小六也是金丹修為,卻比唐謹難處理多了。他不著痕跡地想擋在秦弦身前,剛要說什么就被唐悠悠一把扯開,露出了身后的秦弦。 “公子看著好生面善,我叫唐悠悠,這次來幫你們一同調查白河灣一事?!碧朴朴贫⒅叵艺f道,一邊心里感慨,這人當真不俗,難怪能讓陸劍離那浪子死纏爛打不放手。 秦弦淡淡地點了點頭,因為陸劍離喂養的好,再加上幫他分擔了不少血蝕的壓力,所以他現在氣色看起來已經比之前好了太多,一身風骨端正冷肅,著實招人。 “在下秦弦?!鼻叵椅⑽⑿辛艘欢Y低聲說道,動作甚有規矩。 “我聽我弟弟說秦公子中了血蝕?”唐悠悠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 秦弦點了點頭,并不愿與她多談,然而唐悠悠卻似乎對他頗有興趣。 “秦公子眼睛不便,又遇到這種事情,確實是讓人嘆息??辞毓拥哪?,在此地應是沒有親友吧?” 秦弦低著頭應了一聲,心里想著陸劍離那人怎么也不過來幫自己擋上一擋,他卻不知道陸劍離此時見他終于愿意說話了正心里高興,哪敢打斷。 唐悠悠倒是蠻喜歡秦弦的,不是男女之情,而是覺得這人風骨清正與旁人不同,雖然冷淡,卻并不讓人反感,便出聲安慰道:“公子放心,當年陸劍離剛剛被天一劍宗撿回來的時候也是孤身一人,我們相識多年,他當你是朋友,那我們就不會對這事坐視不管?!?/br> 秦弦一頓,突然抬頭問道:“他不是從小就在天一劍宗嗎?” 唐悠悠笑了,斜了一眼在一旁滿臉無奈的陸劍離。 “這臭小子當年不過十多歲,呆呆傻傻的,憨的很,又不知道在哪磕了腦袋,什么都不記得了,幸虧被他師父帶回了天一劍宗,這才發現是個好苗子仔細培養,喂了不少好東西,年紀輕輕地就踏入金丹期,不然他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喂猴呢?!?/br> 秦弦心里一動,拳頭倏地攥緊,沉聲問道:“那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 陸劍離聽他與唐悠悠說了半天的話,心里有些不舒服,直接走了過去,拉住了他的手,這才發現這人手掌一片冰涼,忍不住皺了皺眉。 “那事都快十年了,還談那些做什么,你這手怎么這么涼?” 秦弦喉嚨動了動,只覺得一顆心慢慢地沉了下去,驟然包裹在手上的溫度讓他突然驚醒,用力地回握了上去,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多年的冷靜和克制已經將他的心性磨煉地異常沉穩,縱然此時他心里翻江倒海,面上還是冷冷淡淡的,沒有讓人察覺出一絲異樣。 “我沒事?!鼻叵页谅曊f道。 “這琴我來替你背著吧,你身體還沒好?!标憚﹄x感覺秦弦身上的氣息剛剛似乎驟然起落了一下,卻又快速恢復正常,讓他以為不過是自己的錯覺,便殷勤的想要幫他背著琴。 秦弦嘴唇動了動,最終低下頭說了一聲好。唐謹始終在一旁默默看著,似乎對這些并不在意。 “咦,秦公子是琴師?”唐悠悠詫異道,眼見著陸劍離從琴弦身上取下一把琴,本就覺得這個秦柯看著似乎有些熟悉,她想了又想,終于明白了這種熟悉感是從哪里出現的了。 她見過一個人,與這人氣質頗像,也背過一把琴。 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當年唐悠悠不過十四歲,剛剛要到出閣的年紀,唐家堡為她定了一門婚事,訂婚的對象便是天凈沙沈家大公子沈越,之前只是遞了婚帖,這次卻是正式地兩方會面了。 唐悠悠從小便是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雖然那個沈越風評不錯,然而她卻見都沒見過,始終覺得就這么訂了婚有些不甘心,便化了妝偷偷地跟在唐家堡的人群里來到了天凈沙,想要看看自己這個未來的夫婿是個什么模樣。 然而,唐家堡和沈家當時都是名門望族,前來恭賀的人極多,可唐悠悠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沈越,心里有些失望。 就在她在后園中亂逛的時候,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孩子,那孩子不是別人,正是不到六歲的沈鄉。 當年的沈鄉粉雕玉琢,一笑起來還帶著兩個酒窩,格外可愛,唐悠悠心里起了逗弄的心思,將小沈鄉拽到一旁,不懷好意地看著沈鄉,沈鄉當時年齡小,傻乎乎地看著她,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