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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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神秘前輩,與她有著相同的目的。 在這件事情上,他絕對不可能騙她。 “……他對你用情至深,你覺得這樣對他真的好嗎?”游云遲疑片刻,還是問了。 衡玉突然抬手捂臉。 她沒動,連肩膀都沒抖過。 就這么直挺挺坐著。 “我……”只是開口說了一個字,衡玉便沒再往下說。 游云裝作沒聽見她聲音里的哭腔,抬手拍拍她的肩膀。 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便將靈力注入她的身體,讓她冰涼的體溫稍稍上升些許。 許久許久以后,衡玉慢慢放下自己的手。 她依舊是一副平淡而清冷的模樣,沒有絲毫失態。 連頭發都柔順至極,沒出現過絲毫凌亂。 現在,她正猶如個旁觀者般冷靜剖析自己。 “可能還是因為我對他用情不夠深吧?!?/br> “我之前惱怒那些人逼他。但我知道他并未將那些人放在心上,所以他不會在意那些人的看法?!?/br> “如今我才知曉,我方是那個逼他最狠的人?!?/br> 所有人都在逼他放棄。 連她也在。 第一百三十一章 忘憂草, 以血養之,每月澆灌一次,一年花開結果。 服用其果實, 忘情而不滅記憶。 ——《合歡宗宗史》 衡玉躺在暖帳里, 睡得格外不踏實, 反反復復陷入夢魘。 夢中,她誤入佛殿。 那熟悉的人站在佛像下方,始終安安靜靜凝視著她,不吵也不鬧, 神情里的哀傷卻像是一池凝固的時光。 她下意識往前邁步, 兩人如同身處不同緯度的空間般, 她怎么往前走, 都無法拉近兩人的距離, 只能一直徒勞無用地站在那里, 被他哀傷的眼神, 一遍又一遍凌遲。 以前,只要覺察出他情緒低落, 她便不自覺去哄他。 十指相纏、擁抱,直至纏綿,一次又一次次都是她先行主動。 如今也是她先行放棄。 衡玉翻身的動靜大了些,天藍色床幔上方掛著的大鈴鐺被震得抖動。 叮鈴叮鈴—— 聲音清脆也嘈雜。 薄被一角早早滑落到地上, 隨著她翻身的動作, 蓋在她身上的被子也在往下掉。早晨寒露重, 不比艷陽高照時暖和,衡玉明明沒蓋著被子, 額頭卻悶出一層薄薄的汗。 晨曦從外面探進來, 被天藍色的床幔過濾之后, 才輕飄飄落到衡玉的睫毛上。 刺眼的光線一照,衡玉睫毛劇烈顫抖起來,掙扎般從夢魘中清醒過來。 她睜著眼睛,凝視著床幔上的鈴鐺。 待到意識全部回籠,衡玉胡亂摸著床榻周圍,始終沒摸到被子。 她用手支起身子往床底探了眼,伸手一撈將被子從地上撈起來扔回到身邊。 睡意已經全部驅散,衡玉赤腳下床,踩著冰涼的地板走到窗邊。 窗臺上,那盆栽種著忘憂草種的盆栽正安安靜靜擺在那里。 被黏稠的血液浸泡一夜,現在草種頂上已經冒出尖尖的小芽。那小芽是草綠色的,色澤清新而明艷。 但混著泥土里那黏稠的血色再看,便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長得還挺好看?!焙庥顸c評一句。 就是有點費血。 她在窗邊坐了會兒,原本想出去曬曬太陽,又怕游云瞧見她會心底來氣,便繼續枯坐。 枯坐時人總容易胡思亂想,衡玉覺得這項事情也不太適合自己,一時之間竟不知做什么好,干脆研究起陣紋來。 游云把小白送回來時,桌案上已堆滿密密麻麻的陣紋圖紙。 他瞧了幾眼,見桌案實在亂得很,按照順序幫衡玉整理陣紋。 衡玉趁著畫完陣紋的間隙瞥游云一眼,瞧見他的動作,她太陽xue不自覺抽疼起來。 她有個壞習慣,研究東西時一旦入了迷,在停止研究前都不會整理圖紙,于是東西總是亂扔著,灑得到處都是。那時候了悟來找她,總是跟在她身后整理圖紙,初時她覺得這樣很打擾她的研究思路,便隨口說了一句,他再來整理時動作就格外的輕,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盡可能地不打擾到她。 “你這是什么表情?” 游云整理好圖紙,抬眸瞧見衡玉的表情,瞬間就炸了。 “為師委屈自己幫你忙,你居然還嫌棄我?!?/br> “師父,我嫌棄你打擾到我了?!焙庥裾J真道。 游云險些氣出個好歹來。 孽徒! 果然是孽徒! 第二次澆灌忘憂草時,恰好碰上合歡宗新一屆弟子選拔。 每一次澆灌,血液用量都要比前一次多上些許。 衡玉聽到游云這句介紹,沒忍住笑得前仰后合:“用量?這個詞聽著怎么這么古怪?!?/br> 動作幅度大了些,血液便從花盆邊緣濺出來,衡玉心疼得半死,瞪游云一眼:“師父,能別逗我笑嗎?!?/br> 游云暴躁:老子什么時候逗你笑了! 鮮血割破手掌的滋味并不好受。 衡玉的體溫本就比尋常人低,現在更是覺得冷得難受。 她舔了舔唇角,興致勃勃換了個話題:“等會兒過去看弟子選拔時,我定要將藏經閣前方的臺階料理一番,免得它讓漂亮的師弟師妹們受傷?!?/br> 游云:“……為師和你就是宗門里最漂亮的兩個,只要你不受傷,那臺階咋樣又有什么關系?!?/br> 衡玉慢吞吞道:“好像也有道理?!?/br> 游云抬手扶額,用墨骨折扇抵住自己的下巴。 他心下嫌棄,覺得自己徒弟今天犯蠢得可以。 等泥土全部浸濕后,衡玉服下丹藥,慢慢用淡粉色的紗布纏繞自己的手掌,遮去掌心那需要幾天時間才能完全消去的刀痕。 游云看不下去,伸手幫她包扎。 觸碰到她手掌的溫度時,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后知后覺意識到她剛剛為何一直在東扯西扯——不過是身體難受,所以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罷了。 包扎好后,游云取出件披風示意衡玉披上。 “太陽高懸,大熱天的穿披風,別人不會覺得我性情古怪吧。修真界里一些有名的老妖婆,她們的生活習慣就異于尋常人?!?/br> 衡玉悵然,但也沒把披風解開。 游云順著她的話反駁:“長得好看做什么都是對的?!?/br> 衡玉:“……” 她師父最近格外不對勁,為什么總是夸她長得好看。 雖然這是事實就對了:) 所有順利通過試煉的弟子都會聚集在試煉臺,師徒兩一路斗嘴一路往試煉臺趕去,外加一個總在咕咕咕附和的小白,氣氛便顯得格外熱鬧。 合歡宗難得有熱鬧事,許多手頭沒事的內門弟子和長老都趕來湊熱鬧,連掌門也親自露面。 撇下游云和小白,衡玉走去找舞媚玩。 舞媚、慕歡她們都已經順順利利晉入結丹中期,但這樣的晉級速度放到衡玉面前壓根不夠看。她們兩人羨慕嫉妒一番后,開始吐槽衡玉。 “大夏天的,你披什么披風?!蹦綒g說。 舞媚不動聲色用手肘撞了下慕歡,示意慕歡別再往下吐槽。她發現衡玉今天的狀態不太對,整個人身體冷得很。 慕歡被莫名其妙撞了下,有些茫然地扭頭去看舞媚,眼神里帶著幾分指控:你干嘛。 舞媚狠狠瞪回去:難道不該是我問你你要干嘛嗎。 她們兩人的互動簡直不能更明顯,衡玉當作沒瞧見兩人的小動作,轉移話題問道:“你們現在已經有結丹中期修為,可以脫離少主身份擔任記名長老,打算什么時候去變更身份?!?/br> “昨日已經變更了?!蔽杳幕瘟嘶巫约旱挠衽?。 新一屆弟子入門,遲早要重新選出新的少主,他們修為既然已經足夠,自然不必再眷戀一個少主的名頭。 “欸,說起來,你現在這個修為完全可以收徒了,打算收個徒弟嗎?”舞媚問道,“挑個年輕貌美有活力,還會哄人的男徒弟,想想就很爽啊?!?/br> “暫時不打算?!焙庥駬u頭,“不過師徒戀是禁忌,請你們兩個以后收徒時控制自己一些,不要向你們鮮嫩的徒弟伸出魔爪?!?/br> 碧空之上的烈日愈發灼眼,火辣的陽光燒灼大地,氣溫越升越高,衡玉的身體也慢慢回暖。 近來無定宗很熱鬧——閉關多年沖擊化神中期的靜守老祖順利突破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