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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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得莫名其妙,也巧合得緊。 她定居在一處風景秀麗的凡間小鎮,打算在這里閉關到突破元嬰期。那天下雨,她興致起來撐傘到河邊賞雨,路過一處民居,不過隨意一眼,就看到那躲在屋檐底下擋雨的和尚。 “這位年輕和尚,你介不介意與我撐傘同游河邊?” 東霜寒撐傘上前,站在屋檐底下,帶著幾分促狹地問道。 “倘若姑娘不介意的話,貧僧自無不可?!碧摌份p笑著,帶著從容與爽朗,雙手合十步入傘下,主動接過傘柄。 東霜寒反倒被他的爽快驚了一下。 ——她覺得,這位虛樂佛子與她印象里那些板正而執著的佛修并不一樣。 這個凡間小鎮算是最早出現邪魔之氣的地方之一。 虛樂留在這里查看情況。 他原本想好好挑一處住所,當時東霜寒隔壁那間院子恰好空著,東霜寒便邀請他直接住在旁邊。 “住著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如果我意外突破元嬰期,還能請你順便幫護個法?!睎|霜寒滿不在乎道。 兩人鄰近住著,其實交集并不算多,但偶爾幾次碰上面都會聊天。 東霜寒很少碰到這么和她聊得來的人,一開始,她僅僅是把虛樂當成一位很好的友人。 動心的過程其實頗為無聲且驚心。 最開始,可能只是貪戀和那人相處時的一點點歡愉,到最后回首,才發現那點點歡愉積累起來,早已難以自拔。 衡玉很理解東霜寒的感受。 第一百零四章 東霜寒和虛樂在小鎮里住了十年。 都是年輕一輩中驚才絕艷者, 對大道有同樣的追求,越是接觸,他們兩人的默契越來越深。 在這十年時間里, 小鎮周圍的邪魔之氣逐漸濃重起來, 虛樂意識到這東西會給滄瀾大陸帶來嚴重危害,他想盡快趕回無定宗陳述此事的危害,并且極力說服其他宗門警惕起來。 但那段時間,東霜寒隨時都有可能突破元嬰期。 他此一去,就沒有人能為東霜寒護法, 若是遇到什么危險, 東霜寒隨時都會出事。 察覺出虛樂的顧忌,東霜寒滿不在乎道:“這有什么,我一開始就是打算自己突破的,遇到你就是場意外?!?/br> 虛樂笑:“貧僧答應了你, 自然該信守諾言?!?/br> 東霜寒再次拒絕。 這里只是一處偏僻凡間小鎮, 她不覺得自己會遇到什么危險。 兩人僵持片刻,最后還是東霜寒說服了虛樂。虛樂是陣法大師,他為東霜寒繪制好護身大陣,急匆匆全速趕回宗門, 想著盡快完成手上的事情再趕回來為東霜寒護法。 一開始,一切都很順利。 但意外之所以被稱為意外, 就是因為它往往出人意料。 在東霜寒迎接元嬰期雷劫前夕,她遇到邪宗的人。 那時候,滄瀾大陸沒有邪魔之氣這個共同的外禍在, 內斗十分激烈, 尤其是正道和邪宗之間摩擦不斷。 東霜寒身為劍宗弟子, 被邪宗的人盯上, 幾番遇險,突破元嬰期時更是被他們陷害,險些命喪雷劫。 室內的光線有些昏暗。 情女彎腰點燃油燈。 燈火幽幽,散發出一陣淺淡的香味。 用一只手護著燈苗,情女突然別了別頭發,那張冰冷而驚艷的臉染上淡淡紅暈。 “那個時候,虛樂及時趕了回來護住我?!?/br> 情女睫毛劇烈顫抖起來,她輕抿唇角,眼睛化為瀲滟秋水。 這般溫柔而多情。 她的冰冷與拒人千里,在談論到那個人時,全部都如冰遇火,為其燃燒融化。 “他是個清朗若明月的人,從來沒有主動出手殺過人,我更是從未見過他動怒。直到那天夜里,他為我拔劍,堅定向佛的心因我的遭遇染上憤怒,為我手染鮮血……” 衡玉的視線停頓在情女身上。 她先是有些詫異情女的情緒變化,后來慢慢品過味來又覺得有幾分悵惘。 ——時隔萬年,回想起那日種種,情女依舊羞澀與動容。衡玉不知道是該感慨情女用情之深,還是該說那日那景過于驚艷,以至于萬年時光都過去了,她還是忘不掉一切。 “被他那樣的人特殊對待的滋味過于美好,就是在那一刻,我清晰意識到我對他動情了?!鼻榕届o下來,以一種很平淡的語氣陳述結果,“后來回想,我知道虛樂的怒與情愛無關,他一直將我視作共尋長生大道的知己友人。覺得憤怒,是因為知己被人暗害,是因為他辜負了為我護法的諾言?!?/br> 是東霜寒先動情,破壞了兩人之間的默契與無話不談。 虛樂不像了悟,必須度過情劫,他沒有必須與東霜寒糾纏下去的理由。 當他察覺到東霜寒對他的情愫后,虛樂溫和而堅定地拒絕過幾次。 但是,太過驕傲的人,就容易不撞南墻不回頭。 東霜寒太驕傲了。 她歷經過很多個快穿世界,遍歷種種風景。在滄瀾大陸,她以未滿百歲的年紀突破到元嬰期,劍宗東霜寒艷絕九州,引得無數天之驕子為她盡折腰。 擁有著這么多盛名,東霜寒總覺得虛樂如果動情,只有她與他能相配。 于是她苦苦掙扎,想要強求一個結果。 劍宗東霜寒苦戀無定宗虛樂佛子的軼事流傳遍整個大陸。 不少好事之徒還編了兩人的很多香艷事跡。 直到滄瀾大陸的界壁被破壞,邪魔之氣大舉侵入。 它們暗中侵蝕很多修士,那些修士變成邪魔,在邪魔母氣的控制下朝身邊人痛下殺手。 被侵蝕的修士里甚至有化神修士,一時之間,滄瀾大陸亂成一團。 “我并非一個分不清輕重緩急的人?!?/br> 情女大概覺得有些難受,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咳了好幾聲,咳得滿臉都泛紅。 瞧見衡玉要起身扶她,情女擺擺手拒絕。 “剛剛說到哪里了?”情女慢慢回想,聲音染上些許疲倦,“那時候,邪魔為禍各大宗門,劍宗也出現了很大損傷,我身為劍宗長老連忙趕回宗門調查邪魔一事?!?/br> “虛樂那時候已經被定為無定宗下一任掌教,他終日忙著處理邪魔之氣的事情,也沒有那個時間、心力與我糾纏?!?/br> “慢慢地,我們發現只有佛門功法才能凈化邪魔之氣?!?/br> 說到這里,情女低下頭,柔順的長發擋住她半邊側臉。 露出來的另外半張側臉帶著淡淡悲哀。 “可是凈化邪魔之氣還不夠,想要徹底終結邪魔之禍,必須將破損的界壁重新封印起來。而要做到這一點,需要一位成就無上佛法的佛修以身應劫,以骨做材料,以血繪陣?!?/br> 再沒有一個人選——比虛樂更合適。 他的成佛大道,結局早已注定。 他再不是為自己而成佛。 那段時間虛樂一直在閉關修煉佛法,偶爾出關,也是在大陸各處游走凈化邪魔之氣。 東霜寒這邊,卻并不太平—— 東霜寒的師父是劍宗太上長老于祖師。 修為越高的修士越難留下子嗣,但于祖師非常幸運地擁有一個兒子。這個血脈來之不易,還是千年難尋的單系雷靈根,于祖師對親子于文深悉心栽培且有求必應。 但即使有這么好的靈根和修煉資源,于文深的修煉進度始終弱于東霜寒。 也許是少年爭強好勝的心理,又或是其他,總之在不斷攀比中,于文深反而對東霜寒用情至深。 于祖師從各方面考量,決定促成兩人的婚約。 這場婚約若是成了,的確算得上是滄瀾大陸難得的喜事。 但——東霜寒不愿意。 她已是元嬰期修士,擁有著這般實力,且長生大道可期,即使受了宗門的大恩,但她回報宗門的方式有很多種,憑什么要犧牲自己的婚約。 況且那時,她一直心慕虛樂。 那段時間,劍宗鬧出的動靜極大。 剛極易折的東霜寒直接和劍宗翻臉。 彼此互不妥協,最終以東霜寒被逐出宗門為定局,這場鬧劇才落下帷幕。 因為叛出劍宗,東霜寒苦修百年的劍道被廢掉。 被廢掉劍道之后,東霜寒雖然還有元嬰初期的修為,但她再也沒有可能繼續攀登長生大道巔峰。 走投無路時,是虛樂庇護了東霜寒,讓她暫時在無定宗山腳的小鎮住下。 她住在小鎮上,陷入對未來的茫然之中。 那應該算是東霜寒最狼狽的時候。 虛樂見過她最風光的模樣,也見過她最狼狽的模樣。 他曾經在她表達傾慕之意、最風光時疏遠她,又在她最狼狽時對她伸出手,給她底氣讓她重尋長生大道。 等她的大道之傷恢復后,某天鎮子上下了場磅礴大雨,東霜寒午覺睡得久了,晚上就睡不著。 她撐著傘想出門隨便逛逛,意外在湖邊遇到虛樂。 素來冷靜自持的佛子,淋著雨,靜立于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