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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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br> 衡玉莞爾:“你覺得高興就占我便宜?”她困意暫消,捧住了悟的臉,吻上他眉間那點朱砂痣,“現在扯平了?!?/br> 了悟應該是真的高興。 衡玉的午飯和晚飯都是他親自下廚做的,雖然全部是素菜,但色香味俱全。 連著吃了三天了悟親手做的飯,春秋幫衡玉換衣服時,忍不住在私底下和衡玉嘀咕:“小姐,姑爺對你是真的好?!?/br> 還沒等衡玉開口說什么,春秋又忍不住補充:“但是小姐,姑爺人再怎么好,不行就是真的不行?!?/br> 衡玉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話中的兩個‘不行’具體是什么意思。 悄悄瞥了眼就站在不遠處的了悟,衡玉忍不住干咳幾聲,揮手將春秋打發走。 她真是怕了這個小婢女。 了悟在試穿新衣服,這是繡娘新趕制出來的衣袍。 衣袖有些不合身,繡娘將具體尺寸記下后,就先行告辭退出去。 了悟走到衡玉身邊坐下,遞了個湯婆子給她。 衡玉伸手接住湯婆子。 室外白茫茫一片,沒什么熱量的陽光斜照入戶,打在了悟半邊側臉上。從衡玉這個角度看過去,隱隱看到他頭上露著青茬。 衡玉以為自己看錯了:“你低下頭?!?/br> 了悟有些疑惑,還是順著她的話低下頭來。 頭皮上的青茬并不長,就是稍稍露出一點,他一低下頭來,衡玉就看得比較清楚。 手剛剛捂著湯婆子,暖乎乎的。她用被捂熱的手去撫摸了悟的光頭,感覺到手被青茬輕輕刺了下。 被她這么摸著,了悟才猜到她讓自己低下頭的原因:“佛制半月一剃發,貧僧原本想著等你午睡了再找戒刀剃發的?!?/br> “我幫你剃?!焙庥裾f。 青茬只是薄薄一層,有些許扎手,但還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衡玉覺得好玩,就一直摸著:“應該沒問題吧?” 了悟苦笑著扣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再亂碰:“沒問題,貧僧自己剃也比較麻煩?!?/br> 他不讓自己碰,衡玉就乖乖收手。 反正等會兒幫他剃發時,她可以胡亂玩個夠。 “需要用什么工具?” 剃發用的工具是戒刀。 廂房里沒有現成的工具,衡玉裹著斗篷出門去找春秋,讓她去把府中剃發的戒刀拿過來。 春秋連忙應了,應完之后覺得不對:“小姐,你是要給姑爺剃發嗎?”她再一次欲言又止起來。 瞧見春秋這個熟悉的表情,衡玉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不行’二字。這兩個字猶如魔咒一般,飛速在她腦海里回蕩。 衡玉連忙搖頭,把這兩個字拋到腦后,對春秋說:“快些去找吧。做完這件事后給你放三日假好好休息?!?/br> 阻止不了婢女的腦補,那就讓小婢女回家好好休息個幾天。 稍等一會兒,春秋將戒刀拿來。 離開廂房時,春秋瞥了眼了悟,神情里帶著幾分古怪。 了悟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有些茫然。 春秋找來的這把戒刀有四指長,形狀略彎曲,長得有些像鳥羽。 衡玉將戒刀對準指尖輕輕磨了下,并不算很鋒利,材質應該是鈍鐵。把玩片刻,衡玉走到了悟身邊。 “要在哪里剃?”了悟坐在軟榻上,溫聲問她。 衡玉左右瞧瞧,覺得還是窗邊最亮:“就在這里吧?!?/br> 她讓了悟背對她坐好,身體前傾將窗戶稍稍支起來,這樣視野能夠更明亮些。涼風透過窗戶縫隙灌入室內,和炭盆的熱度對沖,吹到衡玉身上時也不覺得冷。 重新走回到了悟身后站著,衡玉將戒刀緊貼著他的肌膚,認真而緩慢地給他剃掉青茬,就像是在進行一場儀式般鄭重。 剃完發后,衡玉將掉落在他肩上的青茬拍掉:“是不是還要涂抹桐油?” 一般情況下,佛修剃完發后還要涂抹一層薄薄的桐油,這樣能讓頭發長得慢些。 “不必?!绷宋驌u頭。 找戒刀還容易找。 洛府里未必有現成的桐油,再找桐油動靜就大了些。他們畢竟還待在幻境里,將就些就好。 “好了是嗎?”了悟問,想要轉過身。 “別動?!焙庥裰浦顾膭幼?。 “怎么了?” 衡玉認真道:“我好像……不小心蹭破皮了,看到有血絲滲了出來?!?/br> 了悟并沒覺得疼,無所謂道:“小傷口罷了?!?/br> “不不不,還是要消毒的?!?/br> 了悟哭笑不得,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就感覺到有道柔軟的觸感從他頭上蔓延開,溫熱的呼吸灑在他頭頂肌膚上。 那本就是他的敏感處,察覺到衡玉在做些什么后,了悟表情僵住,耳尖默默發紅起來。 片刻后,衡玉坐回軟榻上,手里還在把玩戒刀。 了悟瞥她一眼,雙眸漆黑帶著淡淡水色,似乎是在說她剛剛的借口找得拙劣得過分。 衡玉倚著枕頭半躺下來,眉眼上挑望他,神情慵懶:“我像是那種做好事不索取報酬的人嗎?一點點小小的報酬,你不會也舍不得吧?!?/br> 第一百零一章 幻境越來越假了。 最真實時, 幻境連雪松香的配方都存在,現在隨手翻閱書架上的話本,里面的字跡模模糊糊, 已經不能再細看。 雪停了幾天, 又開始下起來。 室內炭火旺盛,角落里熏香升起裊裊薄煙, 整個室內都布滿雪松的淡淡清香。 衡玉蹲在桌邊逗狗玩。 這只小狗是洛夫人養的,只有幾個月大。 不知道是什么品種的, 反正好吃好喝養著,毛發光滑, 摸起來十分舒服。 “小姐……”春秋鬼鬼祟祟走進室內,瞧見了悟不在,她臉上鬼鬼祟祟的神情褪去些許。 衡玉聽到動靜抬眼看她, 茫然道:“你這是怎么了?” 春秋臉上帶著薄薄的紅暈, 她低著頭,小心翼翼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玉瓶:“這個東西……這個東西是奴婢托奴婢的娘找來的,姑爺應該很需要?!?/br> 她算是看出來了, 自家小姐對姑爺那是情深義重, 而姑爺呢,除了那方面不讓人滿意, 別的地方絕對是沒話說的。既然小姐和姑爺不肯分開, 那她這個做婢女的,只好從其他方面為兩位主子分憂。 衡玉:“……” 結合春秋往日的言行, 和這番鬼鬼祟祟的作派,玉瓶里裝著的是什么東西似乎很好猜。 輕咳兩聲, 衡玉伸手接過玉瓶, 拔掉瓶塞后輕嗅了下:“咦, 效果還不錯嘛?!?/br> “小姐!”春秋被她的動作驚到了,“您怎么能直接聞呢,就不怕藥效直接發作?而且……而且這是奴婢找給姑爺用的?!?/br> 衡玉搖頭:“沒事?!?/br> 好歹她也是合歡宗少主,在宗門里常年接觸各種香料,普通春藥對這具身體并不起大用。 兩人說話時,狗狗還在蹭著衡玉的手。 它似乎是被什么東西磕到,低低叫喚起來,用頭把衡玉的袖子蹭上去,露出光潔的手腕。 手腕上戴著一小串鈴鐺手鏈,剛剛應該就是鈴鐺在不停頂著它。 狗盯著那串手鏈,悄悄張開嘴。 衡玉正準備把瓶塞塞好,春秋尖叫一聲:“小姐?!迸苓^去飛速把狗狗抱走。 抱起來時,狗狗的嘴里還叼著一串斷掉的鈴鐺手鏈,在空中胡亂晃動著。 似乎是察覺到衡玉的注視,狗狗高興叫喚兩聲,那鈴鐺手鏈直接從它的嘴里掉落下來。 衡玉連忙接住手鏈,也沒顧得上把瓶塞塞好,直接把玉瓶和瓶塞隨手放到桌面上,她摩挲著被狗牙磨斷的斷裂口。 狗狗正在換牙期,逮著什么就用什么來磨牙。衡玉從椅子上站起來,食指點了點它的額頭:“你還真是什么都不挑?!?/br> 狗狗大概是覺得衡玉在夸它,高興地叫了兩聲。 “小姐,你不生氣吧?”春秋小心翼翼問道。 “這有什么好生氣的?!焙庥裾f,讓春秋把它抱出去,趕緊給它找東西磨牙,免得它糟蹋了屋里的家具。 等了悟從外面轉進來時,看到衡玉坐在窗邊。 沒什么熱度的細碎陽光有些吝嗇,只灑在她的半邊側臉上,她整個人猶如虛化在了陽光里。 了悟背光站著,壓根看不清她在做些什么。 湊得近了,才發現她在用火苗融掉手鏈斷口,想把它重新黏合起來。 “怎么斷了?”隨口問一句,了悟握住她的手腕,“斷了就斷了,不用再補起來?!?/br> 只是條很普通的手鏈而已。 補起來后戴著還扎手。 衡玉放下手鏈:“反正閑著也是沒事做?!?/br> 了悟低頭瞥一眼她的手腕,食指拇指合攏恰好能將她的手腕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