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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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好花鈿,春秋從匣子里抽出眉粉,為衡玉描眉:“等成了婚,春秋就再也不幫小姐描眉了?!?/br> 衡玉抬眼看她。 不過隨意一眼罷了,春秋臉上不可遏制地浮現出驚艷之色。 ——冬日里芙蓉花靡靡盛開,誰人不會為這樣熾盛的美而動容。 回過神后,春秋調侃道:“小姐和姑爺琴瑟和鳴,自然該由姑爺為小姐描眉?!?/br> 對于這樣打趣的話語,衡玉并不打算回應。 春秋今天興奮得有些過頭,見衡玉不回答,神色間也沒覺得不耐,就繼續高高興興說著話:“小姐今日喜歡哪種胭脂?就挑大紅色的怎么樣?” 衡玉淡淡道:“大紅色吧?!?/br> 頓了頓,她說:“也不知道姑爺喜歡什么顏色?” 梳妝柜上擺著好幾樣胭脂。 東西放置得亂了些,春秋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大紅色的胭脂在哪。 她細細尋找著,聽到衡玉的話,隨口回道:“小姐怎么都美,姑爺不會不喜歡的。況且以后家里可是小姐做主,姑爺定然會對小姐珍之愛之?!?/br> “啊,終于找到了,也不知道昨晚是哪個婢女收拾的,讓奴婢一頓好找?!?/br> 墻角擺著兩個炭盆,里面的無煙炭燒得很旺,將室內的冷意完全驅逐開。 只是窗戶沒開著,就有些透不過氣。 衡玉睫毛顫了顫,等著春秋為她涂抹胭脂:“你莫要這么說,姑爺聽到了肯定會不高興?!?/br> 這個婢女的一顰一笑,都太真實了。 梳妝柜子上擺著的那把木梳,梳齒里甚至有幾根掉落的長發。 細節到了這種程度,好真實的幻境。 從剛剛的對話中,衡玉大概可以推測出,眼前這個婢女絕對深受‘她’的信任。很多該講的不該講的話,這個婢女都沒有絲毫避諱。 “是奴婢錯了,奴婢不該妄議姑爺?!贝呵镞B忙道歉,抹了胭脂點在衡玉的唇上。 這抹紅色點綴了艷麗的妝容,銅鏡里的衡玉眉眼張揚鮮活,像是靡靡盛放到極致的合歡花。眸里帶著淡淡的水色,微微瞇起眼睛,鏡中人便帶了些迷離如絲的勾人。 穿到滄瀾大陸這么久,這是衡玉第一次盛妝打扮。 這張臉本就是艷麗的長相,化完妝后,更是姝色無雙。 眼尾被勾長了些,于是眼里的清冷消退不少,抬眼看人時,便多了些撩人的意味。 距離吉時還有一段時間。 廂房外亂糟糟成一團,春秋為衡玉上完妝后,急匆匆跑出外面。 衡玉坐到床榻邊。 床幔早已被換成喜慶的大紅色。 被面繡著栩栩如生的鴛鴦戲水圖,枕頭也是紅色。衡玉撿起丟在枕邊的紅蓋頭,用自己留長的指甲勾著蓋頭上的刺繡。手略一用力,就將刺繡挑出短短的線頭。 啊,這么好看的蓋頭,有了磨損真是可惜。 衡玉毫無誠意地想著。 她直到現在都不清楚,她為什么會突然從沙漠掉到這個地方。這個地方又潛藏著怎樣的危險。 想不通的事,只能暫時走一步看一步。 室內的熏香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有些濃,縈繞在鼻端纏纏綿綿。 衡玉把這場婚禮當作鬧劇,心里沒什么緊張情緒,趁著這個靜謐的時刻復盤在秘境中發生的事情。 中途,她覺得口渴,站起來倒了杯水慢慢喝著。 抹好的口脂有不少都沾在杯沿,她的唇色淡去不少。 緊閉的大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 婢女春秋走進來,肩膀上落有幾片雪花。還沒等她伸手拍掉,雪花已經被室內溫度融掉,在她粉色的裙子上留下一灘明顯的水漬。 “小姐,吉時要到了,外面已經在催了?!?/br> 春秋喊了一聲,抬眼看衡玉。 瞧見她插在發髻上的金步搖有些歪掉,口脂也掉了大半,嚇得連忙跑到衡玉面前,接走衡玉手里的水杯后,牽著她再次坐到床塌邊,蹲下身要幫衡玉穿繡鞋。 繡鞋的面料是紅色,鞋面綴著顆很大的珍珠。 這紅與白交織,其實搭配得并不好看,大概是更圖一個喜慶意味。 衡玉瞧了幾眼,說:“我自己來吧?!睆澭约捍┥侠C鞋。 鞋子的尺寸大小正好合適,合腳到衡玉眉心微微蹙起。 這個地方,還真是處處都透著詭異。 見衡玉穿好繡鞋,春秋想跑去拿胭脂給衡玉補個妝,但外面催促的聲音越來越急,怕耽誤了吉時。 “就這么出去吧?!焙庥駸o所謂道,抬起手來隨手扶正金步搖,就把枕邊的紅蓋頭拿起蓋到頭上。 紅蓋頭一旦戴上,按照習俗,就只能由夫婿摘下。 春秋急得跺腳,卻沒辦法把蓋頭扯下來給小姐補妝。正好外面又響起催促,春秋一邊喊著“出來了出來了”,一邊扶著衡玉出去。 廂房門打開,外面的風雪刮進來。 衡玉穿著嫁衣,大概是為了好看,里面貼身的衣服很薄,被這樣呼嘯的冷風一吹,沒有靈力護體的她直直打了個冷顫——結婚真是件犧牲很大的事情。 有雪花落到衡玉的肩膀和蓋頭上,但很快,衡玉就被牽住,沿著長廊往外走。 大概是走到了正廳,耳邊的喧鬧聲越來越大。 沒過多久,有個大概是她堂兄的人,背著她上了花轎,退出去時把轎門關好。 花轎抬起,吹鼓手們一陣歡呼,敲鑼打鼓浩浩蕩蕩。 坐在花轎里,衡玉甚至能聽到外面傳來的小孩子喧嘩聲和男人女人的叫好恭喜聲。 她絲毫沒有被這樣熱鬧的情緒感染到,指尖在膝蓋上打轉——她都上花轎了,還是沒出現異常嗎?這個世界的異??偛粫桨萏蒙踔潦嵌捶康臅r候才出現吧。 是要現在就不按常理出牌,還是再等等? 還沒等衡玉做好決定,花轎突然停了下來。 衡玉:“……”這是到了? 她在心底回想著剛剛的路線。按照剛剛的路線,這花轎就是走出去繞了個幾百米,又繞回來了吧。 ——難怪婢女說以后家里都是她做主,感情這位姑爺是入贅的啊。 罷了。 干脆從現在就開始不按照這個世界原定的劇本走。 她倒要看看這個世界是想要考驗她什么。 衡玉抬手,一把扯掉紅蓋頭。 動作幅度大了,本就有些歪斜的金步搖被扯得更歪,墜在上面的蝴蝶流蘇輕輕搖晃。 抬袖掀起轎簾,衡玉直接邁出花轎。 原本應該含著羞意在花轎里等待的新娘,突然掀了蓋頭走出花轎,圍觀的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弄得措手不及,震驚過后竊竊私語聲不絕。 衡玉立在風雪之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變故突發,天地間的雪從細碎逐漸轉大,衡玉的嫁衣里參雜了明顯的白。嫁衣裙擺被風吹得微微掀起,寬大的袖子翻飛,她整個人比霧里的花燈都還要灼眼。 微微瞇起眼睛,衡玉仰起頭,打算瞧一瞧她那位‘夫君’,看看對方是不是這個世界的大boss,是的話就趁著如今形勢混亂直接干掉—— 隔著漫天雪色,衡玉看清那個同樣穿著紅色衣服的人,身體微微頓住。 她抿了抿唇,與那人的視線撞上。 素來只穿素凈衣袍的人,如今穿著件白絹單衣,外面穿著灼灼如火的大紅禮服。腰間壓著塊熟悉的暖玉。 這樣的紅出現在他身上有些陌生,但并不奇怪,反而——好看到讓衡玉移不開眼睛。 她看著那人清冷溫和的眉眼染上紅暈,像是破戒喝了幾口桃花酒般的醉意。他騎在高頭大馬上,眼睛迷離,狀態明顯有些不對勁,直到瞧見她,才逐漸恢復幾分清明。 這樣清清冷冷的眉眼被喜慶的紅色融化,于是構成了令山河失色的人間盛景。 衡玉遲疑片刻,在眾人矚目下,輕咳兩聲,往后倒退兩步,直直倒退進花轎里。 扶正發髻上的金步搖,衡玉小心翼翼重新戴好紅蓋頭,不耐煩地用指骨敲了敲花轎轎壁,問外面的春秋:“怎么還不讓姑爺過來掀轎?” 第九十六章 所有人都被這番變故驚到了。 原本應該安安靜靜待在花轎里的新娘掀了紅蓋頭, 噔噔噔從花轎里跑了出來,怎么看怎么像是要悔婚的樣子。但還沒等眾人做出反應,她又噔噔噔退了回去。 就……不明白鬧的是哪樣。 直到衡玉的聲音從轎子里飄出來,站在轎邊的奶娘老成持重, 連忙揭過這茬不提, 催促馬上的姑爺趕緊下馬。 花轎里, 衡玉手指緊緊攥著紅色繡球掛件。 這樣物件有個專門的名字:牽紅。 等會兒她的夫婿會與她各自牽住牽紅的一頭, 慢慢走去拜堂。 心下緊張時,就會覺得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與難熬。 衡玉感覺自己等了很久,外面還是只有圍觀群眾吵吵鬧鬧的聲音, 壓根沒等到有人走到轎子前掀開轎簾。 這樣的想法一閃而過,衡玉又難得有幾分懊惱:她的期待是不是表現得太過明顯了些?在這個地方拜堂成婚, 雖然不是現實世界沒有禮法約束, 但會不會對他的佛道有影響?她這么順從秘境的安排, 會不會影響從此地離開? 這些念頭不斷在她腦海里回蕩, 衡玉越發攥緊繡球掛件, 呼吸都急促起來。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