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隨身監獄[綜]_分節閱讀_238
鮮明樓在這里一個小時也沒白呆,除了早已覺察人們精力突然過剩外,他也看出這夜店里的妖怪之間共同遵守著某種規矩,而這立規矩的妖類,很可能就是此時坐在趙奇秋身前的男子。 至于在這一個小時間,他內心始終沸騰如初的念頭,已經被他選擇性忽視。 換句話說,伍百年身邊坐著的男人,就是自己今晚應該探查的目標,起碼是個重要角色。 而現在永深市多事之秋,表面還能維持平和,暗地里說千瘡百孔也不為過,伍百年既然出現在這,以他的那種性格,來的目的恐怕和自己相差不遠。 所以當那妖氣四溢的男人刻意招惹伍百年時,鮮明樓起初還能忍受,直到他見伍百年竟然隨意端起對方給的酒,毫不在意喝了下去! 這一小時里做的那些多余的思想斗爭便頃刻間消失不見,一股血流沖進腦袋,陣陣壓抑不了的怒火與念頭涌上心頭。 伍百年??! 生魂離體的時候,經常仗著自己強橫的實力,不是徒手抓捕惡鬼,就隨意去觸摸鎮魂法器,即便雙手被灼燒也漫不經心,即便虛弱受傷,行動和往日也沒什么區別,光看他強自支撐的亂來,就不知道幾次。 萬萬沒想到,伍百年不僅是生魂離體的時候對待自己過于“隨意”,就連回到了rou身,也這么無所顧忌!他是活膩了嗎?! 可就算活膩了,這命也應該由他鮮明樓來取,以眼下的情況,不等他贏得過伍百年,伍百年就把自己弄死了! 鮮明樓其實早就發覺,伍百年生魂似乎有某種問題,就像是人身上的頑疾,時不時就會發作,且發作起來,伍百年雖然表面看似無恙,氣息卻會不穩定,就仿佛他正忍受難捱的痛楚一般,嚴重的時候,甚至生魂都會變得薄弱。 這毛病對rou身是否有影響鮮明樓不清楚,但一個有這樣隱疾的人,還懶散成性,什么東西入口看都不看,或者看了卻不放在心上——明明有個恨他的人就坐在不遠處已經一個多小時,簡直太不把別人放在眼里了! 此時此刻,鮮明樓松開手,指間的酒杯落在地上彈了兩下,琥珀般的酒水四濺,酒杯咕嚕嚕滾到角落。 他笑了笑,緩緩去拉趙奇秋的手臂,只有趙奇秋感覺的到,那緊握的力道絲毫不輸于先前在夜店外的相遇,甚至在趙奇秋聽來,鮮明樓的聲音也頗有些咬牙切齒:“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br> 趙奇秋:“……” 明明幾分鐘前還看到鮮明樓正應對又一輪瘋狂的搭訕,竟然這么快就脫身了。 “等等,”藍綴青原本皺起的眉頭,當看到鮮明樓面容的那一刻,突然舒展開來,又明目張膽的打量一番,從桌上拿起杯酒,輕輕晃了晃:“我認得你?!闭f完又笑了,那笑容純粹的很,兩眼仿佛閃爍著星星點點的愉快,勾的不遠處偷看這邊的女孩們更加興奮難耐。 只是他嘴里說出來的話,卻泛著絲絲的涼意:“今天是什么黃道吉日,新建局的潛力股都大駕光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 鮮明樓看了藍綴青一眼,那淡淡的眼神仿佛在說,叫你滾怎么還在這廢話? 他去拉趙奇秋,后者被他帶起身,可很快身體脫力一般又坐了回去。 鮮明樓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你給他的是什么?” 藍綴青笑容不變的望著趙奇秋,臉上柔情蜜意絲毫未減,甚至還有點心疼了,攔住鮮明樓道:“別這么粗暴,你搞錯了,應該讓他把那杯酒喝了,不喝完第二杯,他可是會很難受的?!?/br> 藍綴青沒說錯,這種感覺的確不好受,趙奇秋想要深呼吸,無聲張了張嘴,但肋間無力,身體各處好像填了花椒似的嗡嗡發麻,渾身血液在震動一般,四肢過于松軟,尤其是皮膚表面,對外界突然變得格外敏感,每一縷熱氣流過,都帶著陣陣酥麻,清晰無比的直接反饋到后腦。 原本蒼白的皮膚似乎突然有了幾分血色,在監獄那頭不斷的警告聲下,趙奇秋反而放松了,沒錯,就是這味兒。 “他說的對,”趙奇秋緩緩道:“我該喝完再走?!?/br> 鮮明樓臉色頓時更黑了幾分,藍綴青卻仿佛有所預料,欣賞的看著趙奇秋燈光下微微擴大的瞳仁,輕柔的道:“不如喝完別走,我們交個朋友吧?” 趙奇秋微微一笑:“好啊?!?/br> 藍綴青聽聞,眼里閃過不易覺察的失望,下一秒又笑開了,可不是嗎,追逐快樂是凡夫俗子的天性,誰又能真的抵抗的了?說什么定力,只是擺在面前的快樂不夠多罷了。 藍綴青便徹底放松下來,對鮮明樓悠悠道:“小鮮同志,你聽見了,你朋友是自己愿意的,我可是良民。而且你放心吧,跟我交朋友,真的不虧……” 最后幾個字含混在他舌尖轉了幾轉,里面透出的不明意味讓鮮明樓臉上一下子所有表情都沒了,周身戾氣卻逐漸蔓延開來,只聽鮮明樓似是很平靜一般,一字一句道:“你膽子很大?!?/br> 藍綴青臉上的笑容一僵,搭在吧臺上的手微微動了動,剛才只覺得鮮明樓是個氣急敗壞的小年輕,現在眼前的人卻猛然和傳聞中相符起來。 而打斷他們對視的,是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摸索著從一旁拿過了一杯和先前一樣的澄黃色液體。 鮮明樓頓時破功,一把按住那只手,幾乎是低吼道:“你到底有沒有常識?!” 手上卻傳來不輕不重的推拒力道,鮮明樓胸口劇烈起伏了一下,耳邊就聽青年道:“跟你沒關系,鮮明樓?!?/br> 頃刻間,藍綴青就見鮮明樓臉上rou眼可見的血色盡褪,甚至那按住青年的手,也仿佛突然失去力量,被青年輕飄飄將胳膊抽走。 藍綴青微微睜大眼,猶如看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 和鮮明樓的反應不同,青年像根本不知道自己簡單一句話有無窮威力,甚至沒看鮮明樓一眼。 妙啊,真是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