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_分節閱讀_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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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老太太都看不下去了,也就算了,隔了兩天倒是有家長來道歉,說自己小孩給鬧的。 不是她干的,或者說不是她確認的事,她是不會承認的。 那場火實在太遙遠,幾乎燒掉了她們童年的實體化記憶,也導致當初一起的玩伴各奔東西,終究回不去幼年的親密無間。 賀毓想了好幾分鐘,不可置信地抬眼:“你媽為什么要這樣做?” 不用柳詞回答,她也想起來了。 楊綽這個人在她印象里就是一個干瘦的模樣,笑起來都像是皮笑rou不笑,相比之下賀毓可能還覺得柳詞她爸更好說話點。 不過也半斤八兩,柳家的大人都不太正常。 柳詞低著頭,她低低地跟賀毓說了始末,她的口氣很平淡,跟說我晚上吃了什么一樣,偏偏就是這樣的口氣,讓賀毓覺得更荒唐了。 還有幾分悲涼。 涼還有幾分秋風加成的作用。 她看著柳詞,看著對方裹著風衣卻越發顯得瘦弱的身軀,也能懂為什么柳詞這么苦大仇深。 這個人從小就比別人想得多,賀毓是那種洪蘭紋給多少就花多少的人,而柳詞就是十塊錢也要三等分的。 她總說要留一點,哪天突然要用到呢。 賀毓就笑她想得多,這有什么的,我永遠在你身邊啊,要用錢跟我說也行哈。 那時候年少無知,不知道人世的聚散永遠不可能先排練,更何況她這種的大手大腳的,存錢也存不了多少。 大學的時候賀毓因為課題看了很多港片,又要去看原作,后來干脆把作者的書讀了個遍,包括散文啊之類的。 有本里面提到一種“預先悲哀”的理論,先準備好后事,才消耗得放心。 她就莫名地想到柳詞,其實想柳詞是一件不用理由的事,她常常想起,也常常叫自己不要去想。 可有些情緒,連自己都沒辦法控制。 柳詞骨子里就是一個填滿悲傷的人,上帝在準備她的材料的時候肯定加了太多的鹽,使得這個人的一切品起來都咸到極致,變成了澀。 “可是柳詞,這跟你沒關系啊?!?/br> 賀毓還是沒忍住,伸手把她還在捏啤酒瓶的手拉住,自己覆了上去。 長輩的秘密隨著死亡一起進入焚化爐,這種火上澆油的行為混跡在罪孽里,很難讓人去清算,畢竟楊綽的一生本來就充滿欺騙悲哀與枷鎖。 這樣的沉重的東西,又為什么要讓柳詞去背負呢。 “有關系的?!?/br> 柳詞還低著頭,她的視線里只有這張破破爛爛的小方桌,木頭的年輪一圈一圈,人類的痕跡留在上面,食物的油污,飲料的濕痕跡,小刀的劃痕…… 人的一輩子,也會留下痕跡。 楊綽死都沒變成她最早的名字,作為她的女兒,唯一知道這些的柳詞,就必須記得這些。 血緣,親緣,依賴,她擺脫不了,甚至害怕自己一步步變成那樣偏激的人。 從抵抗到憎恨到絕望最后破罐子破摔,變成謀殺。 “有關系的賀毓,如果不是我媽,廉曉禮家也不會這樣……她也不會……” 柳詞的眼眶很酸,哭過之后的眼睛很痛,緊接著喉嚨都開始痛,她的手控制不住地握成拳,賀毓抓著她,最后強硬把她拖過來,抱住了她。 “有關系的賀毓,賀毓……賀毓……廉曉禮她那么喜歡你,我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以……賀毓……賀毓啊……” 柳詞的聲音因為哭而變得喑啞,一聲聲的名字叫得賀毓心都開始痛,柳詞太痛了,她都覺得痛。 “你為什么不可以,我們不是說好做一輩子的朋友嗎?” 賀毓的味道還是那個味道,洗衣粉放多了的雛菊的味道,這么多年都沒有變,柳詞也用了很多年的這個牌子的洗衣粉,到后來她怕自己會瘋,就換了。 可夢幫她記住,到現在真正嗅到,她被擁抱,眼淚決堤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到底多想這個人。 既然廉曉禮喜歡賀毓,既然賀毓也不反感,甚至還會對她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