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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等我長大?”封無晝接著他的話說完,笑眼彎彎地瞧著他,“可哥哥只說等我長大再談是否還想要喜歡的問題,沒說現在不許我喜歡你呀?!?/br> 季星眠:“那你也不能……” “不能親你?”封無晝眨了眨眼睛,“哥哥現在又沒有拒絕我,我就還是追求哥哥的階段,當然要努力讓哥哥盡快接受我?!?/br> 他說著又飛快地在季星眠唇上親了一下,“哥哥要盡快習慣才是?!?/br> 季星眠被他這一通胡攪蠻纏的理論說得無言以對,連反駁都找不到語言,更是被最后的“習慣”兩個字刺激得大腦充血,推開人下了車。 外面已經沒有人了,四周靜謐得只剩樹葉拂動時的窸窸窣窣的聲響。季星眠借著月光走到先前那兩個人進去的屋前,垂眸四下看了看。 身后的封無晝也下車跟了過來,見狀主動道:“哥哥是想進去嗎?” 許是怕被人發現,他的聲音刻意壓低了許多,像是貼著耳膜傳進來的。季星眠一聽他說話就想起剛才的事情,耳根發癢,繃著臉都擋不住體內盤旋而上的熱度,“……你別說話?!?/br> 封無晝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在他的瞪視下乖乖閉上了嘴。 被冰涼的夜風吹了一會兒,季星眠的大腦總算恢復到正常狀態,他沿著屋子四周走了一圈,雖然未在附近發現什么陣法的留存痕跡,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一點極輕微的靈力波動。 那點靈力波動并不明顯,飛快地閃了一下便消失不見。季星眠仔細地找了一會兒,才在正門上的鎖眼里發現了它的存在。 這設計不可謂不刁鉆,這屋子打扮太過尋常,若非季星眠早有準備地找過來,又意外撞見那兩名女子從里面拿東西,恐怕也不會對它產生什么興趣。 而一般人發現屋子周圍沒有陣法之后,就算是生疑去找,也很難去找到鎖眼里藏著的法陣。 季星眠短暫地研究了一會兒,正要開始解陣撬鎖,封無晝卻忽然從旁握住他的手。黑霧從他的掌心漫進鎖眼,將那層法陣細細密密地裹了起來。 只聽一聲極輕的咔嗒,那鎖便從里面被打開,分成兩半。 與此同時,封無晝還拉過他的另一只手,用手指在上面寫道:“天快亮了,這樣比較快?!?/br> 天快亮了是誰的錯,季星眠蜷了蜷指尖,想問他為什么不說話,臨到嘴邊又想起自己剛才的要求,堪堪剎住了車,重新繃緊表情。 封無晝似乎發現了他的動作,彎著唇角想笑,被季星眠瞪了一眼,又乖乖收回去了。 兩人一前一后推門進去,季星眠看清里面的東西,目光微凝。 只見房間右側堆滿了一地的藥草,看形狀正是季星眠先前推測出的產自西越國的迷魂草。而房間左側則是擺了幾排木制的架子,每層架子上都擱著透明的水盆,邊上的槽口里堆著迷魂草。 看這情況,他們似乎是用迷魂草在飼養什么活物。 季星眠朝左邊走近了些,想去看水盆里的東西,封無晝卻拉了他一把,指向不遠處的地面。 那里是一小塊磨開了的白色粉末和顆粒狀的碎屑,乍一看沒什么特別,季星眠卻忽然想起了先前被附身的那些人身上的玉溪蟲。 他上前兩步,取出從鳳凌軒那里拿來的玉溪蟲化成的石塊比對一番,發現確實是同一種。 這么說的話,恐怕那水盆里也是……季星眠站得離木架近了些,果不其然聞到了一股極淡的海腥味。 證實玉溪蟲來源自羅剎城,季星眠心底卻依舊不輕松。 鬼修不同于尋常人修,界外之地臨近輪回路,環境特殊,他們才能在這里生存。若是離了這方地界,不止修為大損,連性命也會受到威脅。 攪亂北望朝堂的局面對羅剎城半點利益都沒有,她們會這么做,多半還是受人指使。 考慮到可能會被人發現的問題,季星眠并沒有動屋子里的東西,確定了里面只有玉溪蟲和迷魂草后,便拉著封無晝一起出門。 重新掛上鎖頭,季星眠看了一眼天色,見天還未完全亮起,決定再在宅院里查探一番。 “變回去?!奔拘敲呖粗磉叺娜说?。 封無晝動了動唇,似乎是想撒嬌讓他改變心意,但看季星眠一臉不容拒絕的表情,見好就收地閉了嘴,乖乖地變回小黑龍的外形,落在季星眠肩上討好般地蹭了蹭。 季星眠故意在它腦袋上揉了兩下,這才把它塞進袖子里,循著先前那兩人離開的方向去了。 過了大半夜,那兩人早就沒了蹤影,但季星眠早在外面算守衛輪班規矩的時候便已將大致將整座宅院的構造記在了腦子里。再加上先前那兩人離開的腳步聲他也記了個大致的方向,略一排查,便鎖定了其中的幾個院子。 這幾個院子之間的距離并不遠,季星眠很快便找完了其中兩個,到達第三個小院時,他環顧一圈沒看到什么異狀,正要離開,小黑龍卻忽然用尾巴在他手背上點了點,探出來指向一個方向。 季星眠順著它指出來的方向看過去,發現那里的草葉窸窸窣窣地響了一會兒,就地鉆出來半個黑衣少年。 那少年姿態狼狽,頭發被草葉勾纏得亂成一團,衣服也像是從什么人身上扒下來的,勉強掛在身上。少年從樹叢里鉆出來后,四下打量一圈,沒發現有人,才完全從樹叢中的陰影中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