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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已成舟,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封無晝很清楚季星眠的脾氣,如果是別的事情撒嬌或許有用,這件事情卻根本不可能。 季星眠把他的事情看得太重要,又因為前世的事情對他有心結,是根本不可能同意他這種放任不管的行為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了。想到去東洲后可能又會見到鳳凌軒,封無晝心底就一陣不爽。 該怎么樣才能讓師兄的眼里看不到別人呢? 封無晝思考了一夜也沒能思考出個答案,次日頂了一雙巨大的熊貓眼醒來。 季星眠見他這么抗拒,又有些于心不忍,但事情總要解決,拖下去也許會更麻煩,他便狠著心沒去看,快速進宮跟秦黎說了要去東洲的事情。 為了盡快解決,季星眠還干脆把時間提前了半天,決定當天下午便出發。秦黎沒想到會這么趕,來不及準備東西,只好匆匆結束了手上的事情去送他。 考慮到東洲對外較為封閉,不太歡迎人族。季星眠不準備帶上羲和二人,決定把他們暫時留在秦黎身邊。 這對兩個少年猶如晴天霹靂,羲和更是哭紅了眼,還是望舒看不過去,詢問過季星眠可能回來的日期后,表示會在皇都等他,便把哭哭啼啼的羲和拉走了。 秦黎見狀笑道:“你這兩個隨侍跟你感情倒好?!?/br> “他們也是小時候便跟著我了?!奔拘敲呱裆y得溫柔了些,“有勞兄長照顧他們?!?/br> “放心?!鼻乩杩戳艘谎厶焐?,“快出發吧,到那邊記得給我傳訊?!?/br> 季星眠答應,帶著封無晝翻身上馬,出了城門朝東洲的方向行去。 馬是混了大荒血脈的良種,奔跑起來風馳雷掣,快得道路兩旁只剩殘影。行過三天兩夜,兩人終于踏進了東洲地界。 因著秦黎提前打過招呼的關系,兩人剛進東洲不久,大祭司那邊便派了人過來迎接。好巧不巧,還是個熟人。 季星眠看見來人后略微意外,勒停馬道:“怎么是你?” “為什么不能是我?!眮砣恕班А钡谜归_扇子扇了兩下,挑眉道:“怎么,看見老熟人還不高興?” “沒什么?!奔拘敲呦埋R,伸手把馬背上的封無晝抱了下來,“只是沒想到你會在這里,我還以為你被抓去無極宗了?!?/br>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大朝會上跟他們有過交集的鳳凌軒。 天瀾境里發生的事情在秦黎的處理下被粉飾太平,外界只知道鳳凌軒確確實實地拿了首名,滿足了謝照在大朝會前說過的收徒要求。 賭場一時火爆,有人歡喜有人愁,而正當眾人等著分錢的時候,卻被爆出了鳳凌軒已經離開北望回到東洲的消息,眾人傻眼。 原本的輸家翻身成了贏家,贏家反倒成了輸家,當即便有人不干了,鬧著要找鳳凌軒討個說法,卻也只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沒那么多人有膽子敢擅闖東洲。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敢,謝照就敢。 傳言說有人見到謝照在東洲的邊境出沒,不知是去特意抓鳳凌軒,還是純屬路過。沒人敢問,結果不出來,賭場怎么判都不對,也就成了個懸案。 鳳凌軒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搖了兩下扇子掩飾過去,“傳言你也信,他們說什么的沒有,豬都能上樹你信不信?!?/br> 季星眠無意與他扯皮,也懶得關心事情的真相如何,只道:“勞煩帶路?!?/br> 鳳凌軒輕哼一聲,收了扇子不再廢話,轉身朝前走去。 如此行了大半日的時間,三人便到達一處山谷。季星眠四下環顧一圈,認出這就是前世國師帶他來見大祭司時對方隱居的地方。 時間不同,心境也不同。當年季星眠獨身一人,看這山谷只覺處處寡淡清冷,透著難言的沉郁之色,壓得人喘不過氣。 現在他和封無晝一起,倒又覺得此處甚是清幽,鳥語花香流水潺潺,也算是個適合隱居的好地方。 兩人在鳳凌軒的帶領下繞過外圍的法陣,季星眠很識趣地沒有亂看,只拉著封無晝照他的步伐按部就班地行走。 進到里面后,又是和外面不同的另一番天地。一只赤色尾羽的小鳥撲騰著翅膀朝他們飛來,落在鳳凌軒的肩上,嘰嘰喳喳地叫了幾聲。 “什么?”鳳凌軒皺眉,換了語言又跟它說了幾句,轉身看向二人,臉上多了幾分異色,“大祭司說要分開見你們?!?/br> 季星眠自然不愿意跟封無晝分開,下意識想拒絕,卻又想到現在是他有求于別人,便忍了下來,“我先去?!?/br> “不行?!兵P凌軒搖頭,伸手指向從始至終都很安靜的封無晝,神色很是無奈,“其實大祭司的原話是說要先見他,再決定要不要見你?!?/br> 這是什么說法? 季星眠眉心微蹙,抿唇不言。 眼看著氣氛越來越僵,還是封無晝先勾了勾他的手指,在他掌心里寫,“我先去?!?/br> 寫完后,封無晝又用手指在季星眠掌心里撓了一下,朝他眨了眨眼。季星眠終于松口答應,但還是不放心地把他送到大祭司的院外才不得不停了下來。 鳳凌軒跟他一樣沒有進去,三兩下翻上了旁邊的樹,曲著一條腿靠坐在樹干上,一會兒摸樹葉卷在唇邊吹曲,一會兒逗著肩上那只赤羽小鳥嘰嘰喳喳,一刻也不消停。 季星眠被他鬧得心煩,干脆順著道路走遠了一些。這山谷里到處都是沒長大的幼崽,各種種族應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