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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會控火訣的,但他們的控火訣,大都是掐出一個小火苗,實力高點的,也就是個火球罷了,哪有像這樣,一整條火龍都奔著對面過去了。 “老道還算有點眼光,沒錯,就是控火訣?!濒撕洼p哼一聲,“你們用不出來,那是你們太弱?!?/br> 眾人噎了一下,面色訕訕,說不出話了。但偏偏有人頭鐵,又掙扎著問,“那為什么用控火訣啊,沒有別的威力更大的嗎?”他總不可能是不會吧。 這話一出,不止是羲和翻了個白眼,其他人也看向了發問那人,眼神活像在看一個傻子。 還是那老道咳了兩聲,制止了先前那人的詢問。還能有為什么,高階術法大都有自己的傳承,哪門哪派都清清楚楚。人家放著高階的不用,當然是不想被他們認出自己的身份。 問出這種問題的人真是蠢透了。 在眾人說話的間隙,空中的局勢也逐漸明朗。魔物被火龍逼迫地龜縮在一處,正負隅頑抗著。它身上顯現出的人臉接連變幻,一會兒是劉容,一會兒又是其他的什么人。 不知過了多久,那魔物換成了一張女人的臉,鳳眸薄唇,因痛苦而扭曲著。季星眠對這張臉早有心理準備,見狀只是微微擰眉,而另一邊的羲和和望舒卻是第一次見,面色驟變,當下便在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 羲和因心神不寧導致守住的正門露出了一絲縫隙,魔物抓住機會,壯士斷腕般用黑霧裹纏魔核,化作一道火球從那縫隙鉆了出去。 “公子?!濒撕蜐M臉懊惱,“對不起,我……” “沒事?!奔拘敲叩溃骸安还帜??!?/br> 二人朝望舒走去,對方迎上來,似乎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神,“公子,那是……” 季星眠幅度極輕地搖了搖頭,示意他待會兒再說,朝他身后那群人看去。 方才還激烈討論著的人群瞬間啞火,見他看過來,不少人都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目光。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息,季星眠毫不在意,粗略掃過一眼,確定了他們之中沒有再被附身的人,便要帶著羲和二人離開。 “季公子?!庇腥私兴?。 季星眠回眸,發現是先前的那老道,時境立轉,對方也沒有再擺什么長輩的架子了,咳了一聲拱手道:“老朽姓張?!?/br> “張道長?!奔拘敲呶⑽㈩h首。 見他這副態度,老道身后的弟子面上登時就有些不忿,剛要張口,便被老道按住了,呵斥道:“休要無理,季公子是我們的救命恩人,還不快向對方道歉?!?/br> “是?!蹦堑茏右Я艘а?,正要往前,便被羲和擋住了。 “戲就不用演了,沒時間看?!濒撕偷膽B度很不客氣,“別賣慘,有話快說?!?/br> 被當眾戳破意圖,老道多少有些尷尬,但或許是他這一天尷尬的次數實在太多,已經習慣了,很快便調整過來,“老朽只是想問季公子,那魔物既然逃走,還怎么抓到它?!?/br> 季星眠瞥了他一眼,“等著?!?/br> 老道愣了一下,“等什么?” “你們怎么那么多問題?!濒撕筒荒蜔┑溃骸翱纯茨銈兌紗柕氖裁创绬栴},你們入門的時候都沒修過基礎課程的嗎?” 眾人臉色又青又紅,高級術法都修不完,哪有空去上勞什子基礎課。 “公子的意思是,等到晚上?!蓖孢m時出來唱白臉,跟眾人解釋道:“子時陰氣最盛,那魔物受了重傷,但凡還想活命,都會趁著子時出來的?!?/br>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連聲告謝。經此一役,他們也不敢再纏著三人問問題了,很快便向后退開。 四周沒了旁人,望舒終于找到機會確認他先前的問題,只是顧忌著什么,將聲音壓得很低?!肮?,剛才那魔物那……”他欲言又止,“是不是看錯了?!?/br> “沒看錯?!奔拘敲叩溃骸昂芟?,但不是?!?/br> 望舒松了一口氣,但很快又吊了起來。天底下哪有隨便兩個人長得那么像,即便不是本人,他們之間也一定有著什么關系。 可堂堂北望國師,怎么會和一個出現在西越國的魔修陵墓的魔物有牽扯。 沒錯,方才出現在魔物身上的那張臉,像的那人正是國師。而季星眠先前聽到的那個名字,也正是國師的名字。 現在的季星眠終于確定,那魔物恐怕正是吞噬了那名與國師很像的女子的意識,這才會一直想把他當成首要目標。 只怕是那女子與國師的牽扯不簡單,才會使得魔物吞噬了她的意識之后,下意識把跟國師修行了同一功法的他錯認成了對方。 只是不知道,國師和那女子會是什么關系了,會和無晝的身世有關嗎? 有了懷疑的方向,季星眠才模糊發現,無晝的容貌,似乎和國師也是有幾處相像的。 他想得有些入神,絲毫沒注意無晝什么時候從他袖口里鉆了出來,順著手臂一路爬到肩膀,在他耳垂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對不起?!奔拘敲呋腥换剡^神來,伸手撥弄了一下它的龍角上小小的凸起,“你是不是餓了?” 仔細想來,這一路都沒在地宮里看到過什么能吃的東西。季星眠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偏頭問羲和,“你身上帶吃的了嗎?” 修者不重口腹之欲,季星眠早已辟谷,初來時也沒想到無晝會是已經破殼的狀態,便沒準備吃的東西。但羲和卻是個吃貨,生平最喜歡的便是搜集好吃的東西,還試圖攛掇季星眠和望舒陪他一起,只是每次都是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