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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璟瑄伸手在水里撈了一把,猝不及防地被凍得哆嗦了一下,甩甩手道:“好冰的水——估計是冰雪融化形成的山溪。不過這個季節,這種小山上竟還有冰雪,倒是有些奇怪?!?/br> 繼續往上走,山上的樹木越來越茂密,使得一路上的光線都有些昏暗,山間的寒氣也愈重。這寒氣還和尋常的早晚涼意不同,整個山林里的氣溫都明顯低得不太正常。要不是林中溢滿靈氣,不時能聽到生靈的動靜,簡直要讓人懷疑此間是什么陰氣深重的埋骨地了。 接近山頂時,樹木又漸漸稀疏了起來,氣溫卻越來越低。從山頂刮下來的風凜冽刺骨,地上又潮又濕,到處都長著苔蘚,山溪兩側的草木上更是覆上了一層薄霜。 師徒二人不約而同催動靈力在周身走了一遭,重新布起離開昆侖后就撤掉的護體靈氣,隔絕了不斷襲來的寒氣。其實這山間的寒氣雖重,卻遠不如昆侖的酷寒,只是一直任由它凍著,很容易讓感官變得遲鈍麻木,謹慎起見還是得稍作防護。 很快,師徒倆就踏上了山頂,出現在眼前的竟是個不小的冰湖。那冰湖呈半凍狀,面上結了一層冰,看上去似乎不厚,隱約能看到冰層下不時游過成群的黑影,看起來應該是魚群之類的。寒氣就是從這冰湖上不斷四溢,凍得四周寸草不生,沿著湖岸形成了一圈冷硬的空地。 師徒二人在湖邊的空地上駐足,并沒有立刻靠近湖面。 關璟瑄看向沈自流,道:“是這里嗎?” 沈自流用靈識探查了一下面前的冰湖,蹙眉道:“……不清楚,快到山頂時弟子就什么都感覺不到了?!?/br> 關璟瑄走到冰湖邊上蹲下來,拿出一根拇指粗細一尺來長,其上刻著繁復暗紋的銀色棍子,在冰面上看似隨意地敲了敲,又畫了個簡單的符文。畫好后用棍子在符文中心一點,整個符文忽然泛起幽幽藍光,爾后就如同漣漪一般慢慢變大,向冰湖對面擴散開去。越擴散,那藍光也變得越淡,等到符文觸到冰湖對岸時,藍光也正好消失,被關璟瑄用棍子劃拉過的冰面變得光潔如初,完全看不出方才他在上面刻了個符文。 關璟瑄站起身來,道:“這冰湖不算太深,湖心大約有三丈多不到四丈,冰面最薄的地方不到一寸,最厚的地方也不過半尺,人要站上去須以術法保持身體輕盈。湖中應當沒有什么邪祟之物,靈氣非常充盈純粹,尤其是湖心那一片,估計是這湖心沉著什么東西。至于是不是你的本命靈器寶材,得看了才知道?!?/br> 沈自流還是第一次見關璟瑄施這個術,不由有些好奇地盯著他手上的棍子,問:“師父方才施展的是什么術法?” 關璟瑄將手里的棍子遞給他,道:“其實就是個簡單的探靈術,只不過借助了這支靈筆,便不需要用到自己的靈識,可探查的范圍更廣,得到的結果也更準確?!?/br> 沈自流拿著“棍子”翻來覆去看了看,撇嘴道:“靈筆?這沒頭沒尾的,不就是根棍子嗎?” 關璟瑄忍俊不禁道:“雖然看上去不太像,但它確實是支筆,名喚‘不知’,是從前為師還在清暉宮時你大師叔送給我練習集中精力的小玩意兒,平日里倒也沒什么用到的機會?!?/br> 沈自流故作驚訝道:“哇,師父到底還背著我藏了多少寶貝?快都拿出來給弟子瞧瞧!” 關璟瑄拿過靈筆輕輕在沈自流頭上敲了一下,笑罵道:“什么背著藏著的!為師有的靈器,你想看的哪件沒讓你看過?這靈筆雖說也是個稀罕的物件,卻不太實用。它每用一次,都需要放到靈氣純凈的地方靜置一個月才能再次使用,且心神不寧者不可用,靈力不足者不可用,執念太過者不可用?!?/br> 沈自流翻了個白眼,道:“這也不可用那也不可用,弟子看它就不應該叫‘不知’,應該叫‘不用’?!?/br> 關璟瑄聽得忍俊不禁,又敲了沈自流一下,這才收起靈筆道:“瞧你這嫌棄勁兒,為師也不用問你想不想要了。先不說這個了,辦正事要緊,我們去湖上看看吧?!?/br> 踏上冰湖的一瞬間,關璟瑄和沈自流都聽到冰面下傳來一聲沉悶的響聲,湖心的冰層下忽然有道光芒閃爍了一下,原本還在冰層下悠然游動的魚群在定格了一瞬后,瘋狂四散奔逃,紛紛遠離湖心。 師徒二人對視一眼,繼續朝湖心走去,只是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戒備起來。沈自流抽出吞象,灌注靈力保持著隨時可以出擊的狀態,關璟瑄也將入夢握在了手中。 從湖邊到湖心的距離不遠,一路上并沒有出現什么突發情況,只是他們越靠近湖心,那冰面下的光芒就變得越來越強,閃爍得也愈發急促。等到二人在湖心站定,沈自流單膝跪地將手貼在冰面上,不等他放出靈識往下查探,腦中忽然一個激靈,瞬間同冰面下的東西產生了共鳴。一個聲音在他腦海里不斷重復——放我出來!我就在這里! 沈自流精神一振,起身有些激動地對關璟瑄道:“師父!就是這里!它就在湖里面?!?/br> 第128章 難道見到沈自流因為自己的事這么喜形于色的孩子氣模樣,關璟瑄也忍不住笑了,道:“那還等什么,趕緊把它取出來吧。小流的水性如何?為師是個旱鴨子,下水的事可幫不了你?!?/br> 沈自流唇角一掀,自信道:“師父難道忘了弟子自小就是順水而來的嗎?這種小湖,弟子上下幾個來回都不成問題。師父在這里稍座片刻,弟子去去就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