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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留在劍身上的紅光很快也消退了,原本銀白色的劍身如今卻變成了墨綠色,乍一看很容易把它當成是一把爬滿了銅銹的銅劍。但只要靠近細看就會發現,那看上去斑駁的劍身其實平滑又鋒利。劍身上的花紋好似龜裂的銅銹,極細的“裂縫”上若有似無地一陣陣閃過熒綠之光,就像不斷從心臟中汩出的血液,只不過那血液是瑩綠色的。 梓嵐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挽了個劍花將劍收進鞘中,隨即轉頭對沈自流笑道:“居然一次就成功了,看來今日的確是個闖陣的好日子?!?/br> 隔著劍鞘都能感受到這把劍上四溢的靈氣,沈自流不禁有些意外。這劍是梓嵐上山時就帶在身邊的,兩年來沈自流經常同他一起修習切磋,并不是第一次見他用這把劍,卻從來不知道這劍竟然是一把靈劍,也從來不知道這把劍還有這樣的形態。 沈自流斜睨著梓嵐,挑眉道:“你故意隱藏了實力?” 梓嵐沒有故弄玄虛,很是自覺地解釋道:“沈兄別誤會,我并沒有故意隱瞞。據家父說這把劍是我出生后不久一位神秘的修士所贈,那修士告訴父親這是一把上好的靈劍,但是被封印起來了。至于它是被什么人封印的,為何封印,都不得而知。只知道若普通人拿在手里就只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精鋼劍,但若遇到與之有緣的修士,以血解除了劍上的封印,便可得一把名為‘靈玉’的稀世靈劍。如沈兄所見,在今日之前這把劍也的確只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精鋼劍,其實在拜入昆侖后我嘗試過好幾次想要破除封印,但都以失敗告終?!?/br> 沈自流的眉毛挑得更高,道:“那今日怎么這么巧就成功了?” 梓嵐聳聳肩,一臉真誠道:“我也不太清楚,或許是因為之前我的修為還不足?” 沈自流忽然舒展了眉毛,沖梓嵐挑釁一笑道:“無論是什么原因都不重要,現在既然你也有了靈劍,可要跟我比一比誰先闖過劍陣?” 梓嵐聞言亦是一笑,眼中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道:“既然要比,不如我們添個彩頭?” 沈自流想了想,道:“可以。若我勝,你就將你那套家傳劍法中號稱‘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輕易示人’的最后三招練一遍給我看?!?/br> 梓嵐略微糾結了片刻后,點頭道:“好吧。那若我勝了,沈兄就將關先生給你的那枚玉墜拿給我看看?!?/br> 沈自流想也沒想便立刻道:“換一個!” 梓嵐笑道:“那你也換一個?!?/br> 沈自流面無表情道:“那就是一枚普通的玉墜而已沒什么好看的?!?/br> 梓嵐笑容愈盛,道:“一枚普通的玉墜沈兄卻看得比什么都寶貝,連看都舍不得讓人看一眼,想必定有它的特別之處。既然沈兄想看我家從不示人的絕招,自然也要拿同樣從不示人的東西出來才算公平嘛。還是說沈兄現在就覺得自己一定會輸了?” 最后一句話瞬間激起了沈自流的斗志,他神色一正,冷笑一聲道:“呵,今天你家的絕招我是看定了!” 語畢,沈自流抽出吞象轉身便撞進了無劍峰的山門結界中。梓嵐也不甘落后,沈自流的后腳跟剛剛消失,他便也跟著一腳跨了進去。 這次有了靈劍——并且還是一把在“饜足”狀態下威力驚人的靈劍的助力,沈自流明顯感覺原本需要他全神貫注竭力應付的劍陣變得有些不堪一擊。在往山頂推進的過程中沈自流還發現,并不是要完全滿足吞象那猶如深淵的胃口才能保持它的威力,只要那條“蛇信”延伸在劍尖沒有消退,吞象就保持在一種最佳狀態。 第一次催動吞象時,一來并不知道它會吞噬使用者的靈力,二來本就是為了感受程赟所說的“貪吃”,沈自流才會放任吞象盡情吞噬他的靈力。而這次,他一邊熟練地應付著被觸發的劍陣,一邊有意識地與吞象進行拉鋸。因此當沈自流擊破最后一個劍陣從山頂的山門結界一躍而出時,雖然體內的靈力依舊被瘋狂地掠奪了不少,他卻沒有如試劍那次那般頭暈腳軟到直接昏睡過去,只是身體依舊被強烈的疲累攻占,令他只想趕緊回清夢苑好好睡一覺。 和沈自流同時跨出結界的梓嵐闖陣的過程似乎比沈自流艱難一些,他手背上的一道傷口還在滲血,衣服上也有多處破損,看上去頗為狼狽。但無論過程如何,兩人最終是同時闖過劍陣了。 收劍回鞘后,梓嵐從袖中摸出一卷常備著的繃帶隨意在手上繞了兩圈暫時護住傷口,轉而對沈自流道:“我們似乎又打了個平手啊沈兄,怎么辦?要不然我給你看絕招你給我看玉墜?” 沈自流也將吞象收回鞘中,調整好了呼吸后才道:“不,既然是平手,那就都別看了?!?/br> 頓了頓,沈自流目光堅定地看著梓嵐道:“而且我突然發現其實我并不需要跟你打這個賭,遲早有一天我可以用實力將你那幾招逼出來?!?/br> 梓嵐一愣,隨即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br> 第46章 好不容易闖過了挑戰多時的入山劍陣,兩個少年的反應卻略顯平淡,仿佛只不過是完成了一件每日必做的事情一般。兩人也沒有急著去峰頂看看,反而在山門口的臺階上席地而坐,互相交換佩劍邊看邊閑聊起來。 交流完彼此的新靈劍,梓嵐一手接過沈自流遞還回來的靈玉,一手將吞象遞給他,嘆了口氣道:“今日破了這劍陣,又得了一把上品靈劍,咱們終于可以正式拜入無劍峰了。沈兄倒是沒什么可擔心的,想必柔清上尊已經等你多時了,我卻還前途未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