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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的天空,腳下的下水道,各個進出關卡,所有地方都有異能者嚴防死守,這是一場持久的對外防御。 雖然大多數異能者還不知道為什么要這樣做,而知道的那些,盡管他們都明白,預知夢是必然會發生的,但仍然心存一絲僥幸,他們的家人和一切都在蓉城,不到最后關頭,他們并不想拋棄這座城市。 倒是有人提出,干脆現在就設法把蓉城的人遷出去,這樣能避免當危險真的來臨時,有太大的死傷。 這個方案支持和反對者各占一半,反對者認為,想要在短時間內遷走這成千數百萬人是不可能的。 不說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沒有人會突然離開自己住了很久的地方,舉家搬遷去到其他陌生的城市……就說把人們遷出蓉城這件事本身,會否有可能,它就是導致預知夢里的情況發生的其中一環呢? 協會內部管理人各執己見,但有一點他們都贊同,那就是盡量把能送走的人先送走。例如學院樓那些異能者小孩,鄭雯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眼看其他小朋友已經坐上了車,但她無論如何不愿意跟著一起離開。 時越到的時候,卓青雨正在跟鄭雯講道理,小姑娘一眼看到了時越,噔噔噔跑到了他身后:“我不走,我要留在蓉城!而且有時越哥哥,我什么都不怕!” 卓青雨抬起頭,目光復雜的看向時越。 時越現在還沒聽說預知夢的事,自然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把這些孩子送走,但是……他看了眼鄭雯,對卓青雨道:“她不愿意走就算了?!?/br> “行吧?!弊壳嘤陣@口氣,還要對鄭雯說點什么,突然聽到鈴聲響起,他從兜里掏出手機:“我接個電話?!?/br> 幾分鐘后。 “……好,我知道了?!弊壳嘤晔掌鹗謾C,走向時越:“有人要見你?!?/br> 時越正在和鄭雯聊天,聞言給了他一個疑問的眼神。 “贏真,就是之前和你說過的,協會管理人之一,她想見你?!弊壳嘤晖茰y道:“我想是跟她弟弟贏子放有關……或許也和這段時間的一些事情有關?!?/br> “贏子放是誰?!?/br> “啊……”卓青雨一拍額頭:“你這話可千萬別當著贏真的面問出來,沒想到你這壓根沒記住人家呀……就是那位曾對你圖謀不軌,被你直接打斷了手的仁兄啊,之前你們還一起出過一次任務,結果他就在那次失蹤了,到今天還沒找到人?!?/br> 時越想起那只被他放在瘦高個身上的蝙蝠,通過小蝙蝠,他看到了三個人被困在一個廢棄酒廠的院子里,遇到了怪物的事。 原來那其中一個人就是贏子放? 協會辦公樓二樓有一座會場,呈長方形,一次可上座五百人,成排座椅從門口一直延伸到臺下,兩邊是掛著深紅色遮光簾的長框窗。 時越走進去時,贏真正坐在窗邊一架鋼琴旁,她斜對著門口的方向,穿一身深色長裙,齊劉海,長直發,低著頭,身上有種憂郁且哀傷的氣質。 當聽到時越的腳步聲后,她沒有抬頭,只是把手放上了琴鍵。 贏真彈的是一首激昂動人的古典樂,時越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一言不發的聽著,直到她彈奏完畢。 最后一個音落下,贏真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站起身,看向時越。 偌大一個會場,只有兩個人,他們之間還隔著數排空蕩的座椅。 在這之前,贏真花時間搜集了一些東西,做了計劃。她心中有好些疑問,而一直等到因為弟弟死去導致的悲傷減輕,且對要做的事胸有成竹后,她才臨時電話了卓青雨,讓他轉述時越,和時越約了這次見面。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但這一刻,她突然發現她錯了。 時越回憶著卓青雨的話—— “贏真那個人我很了解……她突然找誰都不會有好事,不過,不論她到底想做什么,我相信她親眼看到你之后,就什么問題都沒有了?!?/br> 贏真依舊站在鋼琴邊,她蒼白的臉,兩頰突然泛出了淺淺的紅暈,有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好像正在經歷一場宿命般的相遇。 對面的人,他依舊平靜的坐在那兒,半長黑色卷發映襯著他雪白的皮膚,贏真著迷的看著他,只見他半低著頭,眼睫微垂,嘴唇紅得近乎靡麗…… 恍惚間,她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個被精心雕琢出來的藝術品。 時越一直沒等到贏真開口,他抬起頭,眼神微帶疑惑。 贏真下意識抬手捂住心口,她別開頭看向窗外,就在這時,她聽到了對方從座位上起身的聲音。 不論是衣料摩擦響動,還是對方不急不慢的腳步聲……這些悉悉索索的聲音離她越來越近,她因過于緊張,而下意識憋住了氣,直到腦袋開始缺氧,胸口悶疼,無法思考,她才反應過來,忙開始大口呼吸起來——這在安靜的會場里自然顯得有些突兀。 時越已經走到了贏真身邊幾米處,他沒有使用讀心,只有些莫名的看了她一眼,隨即伸出手,從垂下的幕布里拿出了一臺正在工作的攝影機。 顯然,這是人為安置在這里的。 贏真轉頭看向時越,見到那臺攝影機,她臉色一變,總算想起來自己這次約見時越是要做什么。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又轉移到了能如此近距離的看著時越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