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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似乎還是那個人,模樣也沒有什么變化,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了,陸肇辰掃了一眼還在九天雷劫下苦苦支撐的白閻,這才看向身旁的時越,目光專注而又淡然。 時越低頭,正好看到陸肇辰的眼神,不禁心中一動,松開扶住陸肇辰的手,試探道:“感覺怎么樣?” 陸肇辰沒有回答時越的話,他伸出手,拽住時越的衣袖,便停在原地不動了。 時越見陸肇辰不吭聲,就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不遠處的白閻。 八十一道天雷終于劈完了,白閻一身狼狽,已是強弩之末。 他絕沒想到自己竟能憑著大乘期修為,扛過這渡劫期修士也只能艱難抵抗的九天雷劫,不禁敬畏的看向頭頂的天空,心道莫非他這是要原地飛升了?! 就在白閻這樣以為時,新一輪的九天雷劫開始成形—— 這怎么可能? 白閻瞬間震驚了,他神色大變,立刻就要離開此地,但雷劫豈是能讓人隨意逃脫的?只見一道道天雷認準了白閻似的,盡往他頭上劈,逼得他除了原地竭力應對外,哪里也不能去。 陸肇辰又看了會兒,這才對時越說了醒過來后的第一句話:“還要繼續嗎?” 時越心中有了個猜測,他搖頭。 就在時越搖頭的瞬間,又一道天雷劈下—— 但只是剎那間,明光重現,雷云竟就這樣突兀的消散了。 陸肇辰——或者說世界意識,它靜靜看著時越:“我想起來了?!?/br> 顯然,這來得驚天動地的九天雷劫,不過是世界意識一念間引發的罷了。 原因就在于,白閻傷了時越。 時越因之前和白閻一戰,要繼續維持人形已實屬不易,世界意識想起來了最好,他也就不用顧慮陸肇辰這個主角會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了,頓時松了口氣,把手中黑色長劍扔給陸肇辰:“既然你想起來了,我……” 話音未落,時越已化作暗色光點,回歸了本體。 世界意識知道時越這是養傷去了,便把劍珍而重之的捧在手里,再看向白閻時,它突然便覺得,不應該就這樣放過他…… 天道應無心無情,高高在上,它掌握著可控制這整個世界的力量,代表的是一種駐守在原地的意志。 或許有人如泣如訴下跪祈求,不惜付出任何代價,只為換得天道一個眼神,和一丁點垂憐。 但終歸不會有任何用處。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正如天道,除了主角,世界萬物在它眼中全都一視同仁,既沒有喜歡也不會有討厭,只任其自生自滅,從不橫加干預…… 本該一直如此的—— 但現在,它有了偏心的對象。 ※ 世界意識已經想起一切,主角應該不會再有生命危機,而這個世界也還只剩一個混沌入侵者待清除……時越回歸本體后,干脆心無旁騖的在劍里慢慢養起傷來。 時越讓自己陷入沉睡,順便讓小A給他做次徹底的檢查。 這一睡就是一年多過去,當時越醒過來時,之前受的傷已基本痊愈。 “喵時越你醒了!”小A感嘆:“你睡了好久啊……陸肇辰天天都要來看你,拿著你的本體又摸又擦的!” 時越離開本體,身上依舊是之前在萬劍宗廣場時穿的白衣,他看向周圍環境—— 這是一間陌生的宮殿,殿內頗為開闊,周圍燈火輝煌,而他的本體就妥帖安放在正中的架子上。 “小A,我的身體檢查結果如何?” “喵差點忘了,”小A道:“時越,你身體的傷基本好全了!但我發現了一個東西,你還記得之前那個紫衣服的魔君嗎?掉到暗淵里那個!” “你是說魔君溯洵?!?/br> “喵沒錯!他以前不是給你下過蠱嗎?你養傷這段時間我給你做檢查時,無意發現了那個蠱!我已經把它清理掉了……但是,真奇怪,我查過這個世界的資料,蠱的主人死時,蠱也會跟著死掉才對啊,可溯洵明明早已經死了,為什么我給你做檢測的時候,這個蠱還活著呢?” 時越微微皺眉,他想起了當日溯洵掉落暗淵時,以口型說的那句話—— 我會回來的。 “或許……”他隨口道:“蠱的主人沒有死?” “喵有這個可能!”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個人的腳步聲。 是陸肇辰。 一年多不見,他面容身形并未有太大改變,但卻已褪去了少年才有的那種青澀氣質,不再懵懂茫然,而是萬分老成。 或許這是因為,現在他體內住著的,是一個已不知存在過多少時間,知曉多少世事的世界意識。 “好久不見?!标懻爻阶叩骄鄷r越五步遠處:“永夜神?!?/br> “也沒有很久吧,”時越攤手:“對世界意識而言,一年算什么?不過眨眼間的事而已?!?/br> “是這樣沒錯?!标懻爻匠聊艘幌拢骸澳阆氤鋈プ咦邌??” 時越拿上劍:“行啊?!?/br> 兩人便出了宮殿,往外走去。 “這里是……?” “京華王朝?!?/br> 時越養傷沉睡期間,小A全程清醒的呆在本體中,雖然它只能聽見外界的聲音,但也知道發生了什么,此刻非常歡樂的插嘴道:“喵哈哈哈,時越你還記得京華王朝嗎?主角就是這里出身的……本來是皇子,但因為身上天生鍛體所導致的黑色紋路,被認定為不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