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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遠公看著在一旁看戲的謝殞,粗聲粗氣道:“太師便是內閣首輔,也是三大輔臣之一,不若就此時就請太師來決斷!” 謝殞道:“近來孤為陛下侍疾,賑災之事的內情實在不知,且賑災一事一向都是由兩位負責,若是孤貿然開口,豈不是用江山萬民來開玩笑。孤雖忝居內閣首輔,然內閣從來不是孤的一言堂,朝政之事向來是閣臣共同商議決斷,何況孤侍疾這些時日來,一直是周博深在代行首輔職權,不若兩位大人移步內閣,想必內閣會有決斷?!?/br> 博遠公和牧康公心中暗罵:“這個老狐貍!”嘴上卻道:“既如此,臣們便先告退了,改日再來探望陛下?!?/br> 祁褚假笑道:“兩位大人公務繁忙,朕這邊有太師照顧便行了,兩位大人還是以國事為重,不用記掛朕?!?/br> 博遠公和牧康公轉身欲去,卻聽得謝殞“哦”了一聲,仿佛想起什么似得,慢條斯理道,“孤這幾日為陛下侍疾,恰巧在宮里碰到了甄太醫,他說太后的身子已經調養的差不多了,不日或可出來主持朝政?!?/br> 牧康公臉色一變,博遠公登時趾高氣揚,看了看謝殞道:“多謝太師告知,太后若是出關——”他看了一眼旁邊的牧康公,意有所指道,“……定能滌蕩宵小,還朝堂清明?!?/br> 從乾元殿出來,博遠公人逢喜事精神爽,謝殞這豎子還算上道,雖然這個狐貍崽子明面上并未偏幫他,但此刻當著牧康公的面說出這個消息,擺明了提點他,暗中給牧康公施壓。 太后出山之后,他們三人執政的局面定然會被打破,謝殞是先帝親封的輔臣,就算太后出山,他的地位也不會有任何的變化,而他和牧康公這兩個太后封的臨時輔臣便不一定了,或走或留都是太后一句話的事兒,此刻想必牧康公定然會想法子保住他的輔臣之位,而不會再有精力同他爭這個賑災大臣的名頭。 博遠公臉上帶了得意的笑容,他想起以前meimei出生的時候,他父親曾經找人為她算過命,說她貴不可言,能帶領董家走上頂峰……那位先生果然是神仙下凡的神算子。 …… 牧康公和博遠公走了之后,祁褚躺在床上嘆了口氣,謝殞打趣他道:“陛下的岳丈和舅舅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祁褚眼皮半抬,躺平攤在床上,嘀咕道:“誰家還沒幾個糟心的親戚啊?!?/br> 謝殞突然靠過來,湊近祁褚跟前,眼神專注看著他,笑道:“陛下現在是否覺得還是臣最好,從不要求陛下什么,一心一意只為陛下排憂解難?!?/br> 祁褚被他專注盯著,嚇得一動不敢動,就好像被獅子盯上的小兔子,他干巴巴道:“太師對朕最好了?!?/br> 謝殞看他嚇得都不會眨眼了,笑了一聲慢慢退開,坐到一旁喝茶去了。 忽然遙遙傳來幾聲雄渾浩大的鐘缹聲,祁褚道:“宮中的祭祀已經開始了嗎?” 謝殞“嗯”了一聲。 祁褚窺視著太師的臉色,小心翼翼道:“太師,朕能不能出去看看???”他怕謝殞又說他貪玩,便道:“皇后初次主持祭祀,朕去看看她主持地如何?!?/br> 皇后,呵……謝殞眼一橫,面無表情道:“陛下放心,皇后娘娘比你更擅長禮儀祭祀,眼下還未出伏天,陛下的身子又未復原,若是此刻出去又中了暑,只怕太醫們又要忙碌一夜不能合眼了,陛下還是乖乖呆在內殿吧?!?/br> 祁褚趁著謝殞低頭喝茶沖著他做了個鬼臉,謝殞假裝沒看到,唇角卻似乎含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祁褚又道:“那太師……朕聽說中元節會有放天燈了習俗,朕晚上能去看看嗎,晚上一點也不熱?!?/br> 謝殞本來想說,放天燈是民間習俗,皇宮中因為怕走水,中元節從來不放天燈,但看著小傻子期待的表情,謝殞伸出手按了按陛下的頭,道:“好,只要陛下今天乖一點,孤便晚上帶陛下去看天燈?!?/br> 因為期待晚上的天燈,這日臥床躺著便顯得不那么難熬了。晚上的時候,謝殞果然按照約定帶著他去看天燈了。 祁褚臥床許久,剛下床走了沒幾步就覺得有些腿酸,謝殞默不作聲蹲在他跟前,低聲道:“陛下,我背你吧?!?/br> 祁褚害羞了一瞬,還是乖乖爬上謝殞的背,謝殞其實已經背過他幾次了,只是從未在他清醒的時候背過,眼下他趴在謝殞的背上,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恰好此時,謝殞還托著臀將他往上背了背,祁褚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紅了臉。 謝殞一直穩當當背著小皇帝走到了含光殿,殿前的湖面上滿湖搖曳的河燈,同塵已經在一艘小船跟前等著他們了。 作者有話要說:去死是一個約會都選在鬼節的硬核男人…… _(:з」∠)_,今天臨時被叫去上班所以更晚了,這些都是我在單位摸魚用手機敲出來的,晚上還會有更新,但是時間不能保證,所以大家還是等明天再看二更吧。 第47章 滿船清夢壓星河 謝殞背著祁褚上了船,同塵默不作聲到船頭去擺渡,小船晃晃悠悠朝著湖心駛去,河中的小花燈撞到船邊,便打著旋兒擺遠了,船行河中猶如穿行在星河之中。 謝殞笑著看祁褚,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陛下,可還喜歡?” 這句詩祁褚以前背過,是高考必備古詩詞的一首,但他完全沒想到用在這里,看來就算肚子里有詩詞儲備,見到美景他也只會在心中臥槽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