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頁
民間傳說中的太師乃是端方清貴之人,此番竟折腰攀折章臺柳,京中百姓們仿佛看著一尊神祇走下神壇,街頭巷尾對此事的討論十分熱烈。 朝中同僚也是眾說紛紜,謝殞的頭號舔狗周博深聽到這則桃色傳聞甚至跑了太師府一趟,出來的時候他失魂落魄、如喪考妣。 趴在太師府外吃瓜的眾人這才相信,太師他,真的墮落了?。?! 博遠公和穆康公對此倒是樂見其成,但又恐太師召幸這梨淺衣,不過是造出個流連煙花不問政事的假象,兩方各派人去謝殞府上探了探,發現他召幸過梨淺衣一次之后,便再未召幸過她。 甚至除了梨淺衣,也未再召任何妓子入府或去青樓買醉過,若真是假裝沉迷聲色,這般演戲未免太過敷衍。 最后,他們兩方得出結論,男人總有需求。謝殞此番,大抵也只是做了個男人會做的尋常事。 得到這個答案的博遠公等人失望了,他們一直忌憚的那個少年得志、城府深沉的太師——謝殞,他竟然是個正常男人。 得出這個結論,二人心中反而略略放心下來。 一個會偽裝沉溺聲色看不透的太師讓人忌憚,而一個對青樓妓子把持不住的正常男人并沒有那么難對付。 太師和梨淺衣之事自然也傳到宮里,乾元殿的小太監們近來??恐@桃色傳聞下飯。 作為天子近侍的黛秋第一時間將太師的八卦告訴了陛下,見陛下反應平常大失了八卦之興味,忍不住多嘴問道:“陛下,這事兒你怎么看?” 彼時祁褚剛蹴鞠回來,又累又渴,四仰八叉地癱在椅子上,接過黛秋的茶一飲而盡,聞言道:“朕怎么看,朕……坐著看唄?!?/br> 黛秋:“……” 陛下真真無趣透了! 祁褚揮揮手,讓黛秋下去,自己一個人躺在正殿門口的搖椅上吹風,遠遠瞧見黛秋邁著外八小碎步,又和其他太監八卦去了。 祁褚撇撇嘴,心道:“沒見過世面,作為一個種馬文的男主,沒有女人正常嗎?” 謝殞,是一個種馬文的男主啊…… 祁褚手中握著茶杯,抬頭看著高遠的天空,默默發呆。 太師如今在朝堂里劃水,空閑時間多了許多,他又是個閑不住的,祁褚便成為他發泄精力的對象。 以往太師每旬給他上一次課,如今三天便過來給他上一次課,祁褚知道那桃/色緋聞的第二日,太師便來乾元殿上書房為他上課了。 謝殞來的時候,敏銳地感覺到周圍這些個小太監,表面上在干活,實際卻在偷偷打量他。 他心里明白大抵是因為近日京中的傳言,便也未再理會。此番他來上書房的時候來得早,便坐在椅子上看書,余光瞥見旁邊有人給他放了一盞茶。 那奴才放下茶竟然還不出去,謝殞一時有些詫異微抬頭看了一眼,便看到一個長相嬌美的宮女,見謝殞看她,暗暗遞了一個秋波過去。 謝殞身為一個少年得志的美男,比這露骨的眼神都見得多了,看到這宮女的眼神哪里還會不明白她的心思,他心中一陣厭惡,沉聲道:“滾出去!” 祁褚來的時候,便看到一個嬌滴滴的俏宮女梨花帶雨跑出去了。 只見謝殞面沉如水地坐在椅子上,定是方才那宮女惹了他生氣,祁褚暗自告誡自己,一定不要在這時候觸了太師的霉頭。 因此上課的時候,他聽得格外認真。豈料臨下課時,謝殞突然問他:“近來有些關于臣的傳聞,陛下可有耳聞?” 祁褚聽說之前周博深為此都鬧到他家里去了,足見這則八卦流傳之廣,若說自己沒聽過,謝殞定然會覺得他虛偽。 因此祁褚點點頭,道:“朕……略有耳聞,略有耳聞?!?/br> 謝殞眸光一沉,道:“哦?略有耳聞,那陛下是怎么看的?” 為什么人人都要問他怎么看? 祁褚背脊一僵,認真思索了一番這個送命題,又想了想謝殞和這梨淺衣在原著中的關系,沉吟半晌才道:“朕覺得是京城中人沒見過世面,大驚小怪了。 太師喜歡那姑娘,自然是因為那姑娘有過人之處,聽說此女有傾城之貌,頗識音律,聲若出谷黃鶯,性情又溫存小意,實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佳人,太師也喜好音律……”他搜腸刮肚想出一個成語,“如此也算是琴瑟和鳴,人生能得一知己,實在是一件美事,朕……祝福太師?!?/br> 祁褚耗光了肚子里所有的文墨才拼湊出上面一番話,深刻感覺到和太師說話簡直比做語文閱讀理解還累。 只是他一向語文不好,這次也沒能例外,不知是不是他閱讀原文有誤,太師聽到他的答案后,面色一沉,臉上有山雨欲來之勢,手指也不緊不慢敲著桌子。 祁褚頭皮一麻,如今他和謝殞已經十分熟悉了,謝殞只有要整人時候才會用食指和中指敲桌子……他的預感果然沒錯,只聽得謝殞面無表情道:“看來陛下如今文采大有進步啊,實在是可喜可賀……” 祁褚聽他這個話頭,心中沈騰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太師道:“既然如此,陛下便將《論語》中每篇圣人之言都寫一篇自己的體味吧,四字短句陛下方才也用得極好,不若今次便用駢文寫作吧,記得下次上課寫好交給臣!” 《論語》!!一共有二十篇,三天?。?!寫二十篇駢文讀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