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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亂了套了。 文臣們紛紛上書,請求焉薄晚不能以皇族規格辦皇父的葬禮。 文臣都做好死諫的準備了,誰知焉薄晚居然輕易地答應了。 這讓準備好了棺材和嗩吶的諫官們非常尷尬。焉薄晚私下只說:“他死了之后就不再是‘叁叁’,而是艾青青了。艾青青該怎么葬就怎么葬,于我無關?!?/br> 因此,艾青青的葬禮十分草率地就辦完了。 將軍王又勸焉薄晚不要傷心,焉薄晚只說:“我要傷心什么?他又不是去了就不回來了?!?/br> 將軍王聽到這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你說是頭七鬼回門嗎?” 焉薄晚笑了:“要是只等七天,就算短了?!?/br> 焉薄晚捻指一算,上回叁叁“崩逝”去了一年才回,這次不知要等多久呢。 焉薄晚枯等著,等著,七年就這么過去了。 叁叁第一次“離世”后,焉薄晚素衣白裳,深居簡出,是真的一個“寡婦鰥夫”似的。 但這次就不一樣了。 暴君焉薄晚過得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生活不知多么驕奢。 梁青梨下獄之后,小穆子頂替了他的位置,成為了焉薄晚近侍的第一人。 小穆子是能近距離觀察焉薄晚的生活的。 焉薄晚每天都穿紅衣,日日都細致保養容顏,自然是沒有“寡婦鰥夫”的寥落的。 小穆子覺得有些奇怪:皇上看起來不像那么愛美的人,怎么保養起來比宮妃還用心? 直到有一天,焉薄晚拔下鬢邊一根白發,對著鏡子勃然大怒:“把太醫叫來!朕還沒有三十歲,怎么會長白頭發?” 小穆子打了個寒顫。 太醫院有個太醫是專門負責給焉薄晚養顏的。 養顏太醫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只說是焉薄晚憂思過重才早生華發的。 焉薄晚聞言,又生氣又傷心,半晌一揮手:“下去吧?!?/br> 養顏太醫抖得跟篩子一樣地麻溜地滾了。 小穆子只說:“不過是一根白發罷了,皇上容顏依舊啊?!?/br> “是么?”焉薄晚沉聲問道,又看向鏡中的自己,“叁叁最喜歡我的臉了。我怕再見的時候,我容色不再,他就沒那么喜歡了?!闭f著,語氣里是深深的懊惱。 小穆子一怔,垂眸不語。 焉薄晚放下梳子,離開了寢室,只往外走去。 后宮里依舊是紅墻綠瓦、雕樓畫棟,桃花依舊春風,但是…… 焉薄晚抬頭看,但見藍天白云間飄動著一只風箏。 看到了風箏,焉薄晚渾身似被定住了一樣,僵硬得猶如泥塑木雕。 察覺到了皇帝的異樣,小穆子循著焉薄晚的視線抬頭看,也吃了一驚! 那飄動的風箏上分明畫著一只杰尼龜! 小穆子哆嗦著:“杰……杰尼龜???” 小穆子自然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本來是不知道什么杰尼龜的。他之所以知道“杰尼龜”,是因為多年伺候焉薄晚。 焉薄晚不時會將畫著杰尼龜的紙張放在手中把玩。 寂寞深夜無人說話,焉薄晚便將小穆子當成傾訴對象,只說:“這是叁叁最喜歡的動物,叫做‘杰尼龜’……” 聽到“杰尼龜”三個字的時候,焉薄晚那木雕一樣僵硬的身體忽然復蘇了,身體像是注入了一股暖水。 焉薄晚起身便施展輕功,往風箏那兒縱身飛去,身姿輕盈,如同南歸的大雁一樣舒展。 小穆子趕緊也施展起輕功跟著。 但他也不敢跟太緊,怕打擾了有情人重聚。 一個年輕的太醫正在放風箏,臉上帶著忐忑的表情。 看著焉薄晚從天而降,年輕太醫一臉驚喜。 焉薄晚瞧見他,上前就緊緊抱住,猶如尋獲失而復得的至寶一般:“叁叁!” 叁叁也愣住了,半晌才說:“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焉薄晚笑道:“誰見到我這個暴君都怕,就你見到我會高興?!?/br> 小穆子見倆人抱一起,便不敢往前走了,縮在屋檐上降低存在感。 叁叁見著久別的焉薄晚,眼眶發紅,笑著笑著,又流淚說:“對不起……” 焉薄晚拍了拍叁叁的腦袋,說:“你這個沒良心的負心漢,確實對不起我?!?/br> 叁叁怔住了,大概沒料到焉薄晚會這么說,居然接不上話來。 “你是為了江山永固而來嗎,神仙大人?”焉薄晚問,“是不是來勸我好好當個明君?” 叁叁心跳了跳,沒想到焉薄晚那么敏銳。 叁叁咽了咽,說:“這對你也是好的?!?/br> “神仙既希望我當個明君,我豈有不應之理?”焉薄晚道,“只是托你在我身邊好生監督了。若沒有神仙的祥和之氣相伴,我就又殘暴起來了?!?/br> 叁叁聽著焉薄晚這番言談,也相當無奈了。 第二天,宮里便傳出了奇聞:皇帝居然看上了一個小太醫。 焉薄晚登基之后,一個妃子都沒有納,成了一個孤獨的暴君。 眾人都猜測,焉薄晚是不是得了不舉的病,所以心理變態了。 然而,皇帝要立小太醫為了皇后,打破了這個傳聞。 皇帝新婚之后,一改殘暴作風,變得明智又親民,前后變化之大猶如大變活人。 大家只說:看來有沒有性生活果然會改變一個人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