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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的時候,焉薄晚則身穿素色的長袍,如同濯濯出水的白蓮。 現在焉薄晚重新穿回紅衣,看起來還是那位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但叁叁卻知道,焉薄晚已經沒了初見時那種紅花怒放的心性的。 焉薄晚的心原本沒什么掛礙,如今卻多了思慮。 從前焉薄晚無所畏懼、年少無愁,現在卻生了疑與怖、憂與懼。 “晚哥,”叁叁心生愧疚,聲音也發虛,“你不信我也沒關系……” 焉薄晚愣了愣,隨后一笑:“我怎會不信?” 叁叁卻懷疑焉薄晚這話的真實性:“可我看著你怎么好像不太信我?” “胡說?!毖杀⊥頁u頭,握起叁叁的手,“我只是歡喜壞了?!?/br> 叁叁笑了:“有那么高興嗎?” “自然?!毖杀⊥睃c頭,神情誠懇。 叁叁本以為,接下來分桃是自然而然的了。 誰料,焉薄晚正人君子得很,竟認真地問:“那狐仙還與我分床睡嗎?” 叁叁臉頰一紅,想著:晚哥一提這個,我就答應,會不會顯得很急色??? 我可能還是得先拒絕一下,等他再要求,我才答應好吧。 于是,叁叁便說:“還是分床睡吧?!?/br> “嗯,好?!毖杀⊥睃c頭,“我也是這么想的?!?/br> ——你也是這么想的? 叁叁愣住了。 叁叁開始懷疑,太醫院送那么多分桃膏過來,是真的拿來擦臉的。 焉薄晚又與叁叁說:“狐仙,雖然你說‘無媒茍合是最長情的告白’……” ——???我還說過這等屁話? 叁叁接不上話了:“呃……” 焉薄晚繼續說:“但我還是想要有名分?!?/br> 叁叁怔住了,半晌說:“你可是皇后??!” 焉薄晚說:“我可以不當皇后?!?/br> “你怎么可以不當皇后呢?”叁叁很驚訝,“難道你要和皇帝和離?” 焉薄晚笑了:“除了和離,我還可以喪偶啊?!?/br> 這大逆不道的狂悖之語,從焉薄晚的嘴里說出來跟玩兒似的。 叁叁臉都嚇青了:“你這話說出來太嚇人了?!?/br> “不是我嚇人,是太醫嚇人?!毖杀⊥碇坏?,“我聽太醫說,皇帝這病怕是不好了?!?/br> 叁叁算了算時間,發現楚寧確實也差不多該崩了。 焉薄晚原本在禪宮讓梁青梨備著分桃膏,一個是以備“不時之需”,另一個是確實同意叁叁“無媒茍合”的請求。 焉薄晚身為皇后,要和一個野狐在一塊,除了“無媒茍合”,似乎也沒有別的思路了。 然而,焉薄晚漸漸打開了思路,又看到了與叁叁光明正大的曙光,便不想就在這個野外營地里與叁叁“成事”。 說到底,焉薄晚是個古代人,還是覺得婚前X行為是不尊重的舉動。 叁叁只想著楚寧快要掛的事情,半晌才說:“可是晚哥,你是皇后啊。就算喪夫了,也就是從‘皇后’變成了‘太后’……” “我可不想當什么勞什子的太后?!毖杀⊥碇v話依舊是霸氣十足,“我會讓新帝尊奉我為‘皇父’?!?/br> 叁叁打了個寒顫,忍不住擔憂:“你、你知道被君王稱‘皇父’的人最可能是什么下場嗎?” 焉薄晚淡然一笑:“即便是君王,又奈我何?” 叁叁無奈一嘆:焉薄晚還是那么傲。 怎么辦??? 按照歷史,焉薄晚是太后??! 不是皇父??! 焉薄晚見叁叁臉色不好,問:“你不樂意?” 叁叁撓了撓頭,從神識系統里翻閱大楚皇朝的歷史,以“皇父”作關鍵字搜索。 搜到一則:大楚哀帝時期,太后改嫁。這位太后也是個狠角色,哀帝沒辦法阻止她改嫁,只能同意。不僅如此,哀帝還稱太后的新丈夫為“皇父”。 叁叁計上心頭,一拍腦門,說:“主要是我想當‘皇父’?!?/br> “你、你想當皇父?”焉薄晚驚訝。 叁叁搓著手說:“對啊,不是說太后的老公是皇父嗎?要不你嫁我吧!我娶個太后,當上‘皇父’,也挺風光的……新帝還得叫我爸爸呢!” 兜兜轉轉,楣兒還是得認我作爹呀! 焉薄晚沉吟半晌,說:“行吧?!?/br> “……?”這么容易就答應了? 明明剛剛還是狂傲地說“即便是君王,又奈我何”的人似乎完全奈何不了叁叁。 二人算是相安無事過了一晚。 翌日,小梁子又來當差了。 叁叁看見梁青梨,連忙慰問:“你還好吧?你不是被打了板子嗎?怎么還能當差?” 梁青梨擺擺手:“沒事!” “想當初,艾青青被打了板子后休養半個月還是死了。而你被打了板子后第二天還能上班考勤?”叁叁瞥梁青梨一眼,“難道這就是武者與弱者的差距嗎?” “這就是有塞錢和沒塞錢的區別?!绷呵嗬婊卮?。 “什么?”叁叁一下沒明白。 梁青梨便熱心地介紹:“負責打板子的人都是熟練工,手段了得。他樂意的話,兩個板子下來你就屁股開花也行,一百板子下來你就淤青一塊也行?!?/br> 叁叁愕然:“還有這種門道?” “不然呢?”梁青梨只道,“不過,焉薄晚盯著呢,我也沒敢讓人放太多水。主要我也是有內力的,所以第二天能下地是正常的?!?/br>